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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血字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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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势迅速蔓延,熊熊烈火正吞噬太学西苑,那里正好是学寮所。此时已经入夜,不少学生都回学寮休息了,火势来突然,浓烟滚滚之中,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书生瞬间乱了方寸。

    就这十万火急之时,展昭和白玉堂赶到了,跃入书院救人。

    外边,赵普带着影卫们也到了,皇城军水龙队随之而来,众人开始救火。

    学生们有序撤离火场,赵兰等人也跑到了太学门口,帮着公孙和赶来郎中一起处理被烧伤学生。

    两边都火势熊熊,相比起来,当然救有学生太学比较重要,众人只能看着那唯一剩下一处阴阳风水汇聚之所付之一炬。

    没一会儿,影卫们跟赵普回禀,“学寮里没有人了,火势也控制住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出来了,一身烟灰,两人边拍衣服,边一起望向一旁废宅。

    “救不了了吧?”赵普问。

    “水不够了。”欧阳看了看水龙车,就剩下一辆还满着,其他要等后面队伍运来,这么大火,没死人已经是万幸了。

    展昭皱眉,又看了看那座废宅,“可惜了……”

    “也未必。”白玉堂巧了那辆剩下水龙车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

    “这都能救?”展昭好奇。

    “我没试过,可能能行。”白玉堂说着,又看了看那火场。

    “你想怎样?”赵普问白玉堂。

    “我小时候听我师父讲过一个法子,他以前貌似那么干过。”白玉堂说着,抬腿一脚将那水车踹了出去……车子被踹得飞起,直飞向那熊熊燃烧着废宅上空。

    只是,相比起那烧着宅子来说,水车显得很小,有一些杯水车薪感觉,一车水能干什么呢?

    展昭似乎是领会了什么,抽出巨阙挥了几剑……与此同时,白玉堂已经跃上了半空,对着那辆因为被巨阙送出剑锋扫过,正四分五裂水车送出了击掌内力……

    瞬间,一股寒意袭来,这种内力众人都见天尊使用过,随着白玉堂掌力,那水车里水瞬间散开变成了白色碎冰渣,风一吹,散开一大片。可能是因为下边火太热,众人就看到房舍上方产生了一层白色水雾升腾上了半空之中……

    下边众人好奇地看着,也不明白这有什么用,虽然挺好看。

    白玉堂落地同时,抬手对着那片区域射了两支响箭,响箭天空中炸开,光亮如昼,几乎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不过就众人都仰着脸望天空时候,白玉堂却是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不是别人,而是正坐赵普肩膀上,好奇地看着他小四子。

    小四子就看到白玉堂突然轻轻地一拍手,似乎是不经意,又似乎有意……

    赵普正看着天上那一片亮光不知道白玉堂意欲何为时候,就听到脑袋上传来了“啪啪啪”三下拍手掌声音。

    赵普仰起脸,就见小四子正双手合十,默念,“下雨吧。”

    赵普微一挑眉……

    两道响箭亮过之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火势依然旺,天空之中除了有些云雾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正众人有些疑惑地望向白玉堂时候,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场众人都下意识地做着一个侧耳倾听动作,因为……空中传来了“轰隆隆”雷声,起先有些闷,但突然……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随着人群发出欢呼声,大雨倾盆。

    一场突如其来滂沱大雨,将火浇灭,连同那座废宅也被挽救了下来。虽然被烧成了焦黑色,但房子还是屹立着。

    包拯问公孙,“先生,被烧过没问题吧?”

    公孙淡淡一笑,“自然没问题,只要房子就行!”

    包大人笑着点头,也双手合十,“真是老天保佑。”

    欢呼人群之中,展昭胳膊轻轻一碰白玉堂,“这雨是你变戏法变出来呢,还是小神仙求来呢?”

    白玉堂也一笑,“那要问老天爷了。”

    这雨也邪性,只是一晃而过,火一灭,雨也差不多停了。

    “果然是真啊。”

    这时,带着另一队水龙队刚刚赶到,正好目睹了那一幕戈青走到白玉堂身旁,道,“我以前也听过,一百年前天尊求雨事情。据说是天尊用内力,让水汽直接变成雨云,然后射上响箭引雷降雨,灭了那一场差点毁灭皇城大火,原来是真啊!”

    戈青看着白玉堂眼神满是崇拜,当然了,至于是看白玉堂,还是透过白玉堂看一百年前天尊,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展昭则是对白玉堂一挑眉——敢情当年天尊也是这么求雨啊?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一笑——差不多吧,就是妖王雨估计比小四子大些。

    展昭无奈摇头,也亏得白玉堂能想到。

    小四子这会儿被赵普抱怀里,用袖子挡着雨,看着萧良边蹦跶边庆祝下雨了,也很开心。

    随后是忙碌救火过程。

    戈青跟包大人说,“皇上听说太学着火所以让我来救火,如今已经火灭了,大人先入宫吧,别耽误了饮宴。”

    包大人看了看已经跑进那座宅子展昭等人,估计这几人是没心情去饮宴了,于是拉着一个劲感叹神奇八王爷,进宫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走进那座废宅,就见满地瓦砾。

    霖夜火走到一根立柱旁边,看了看已经烧成焦炭柱子,皱眉,“火是从内部往外烧,这里有人浇了很多火油。”

    “帘子上也有。”邹良捡起一块被烧没了布帘闻了闻,“火油味道很重。”

    “看来,有人要烧了这废宅,又偏偏那么巧我们今晚准备用废宅试阴阳殿。”展昭抱着胳膊,“这欲盖弥彰也退明显了。”

    “展大哥。”

    这时,外头包延跑了进来。

    展昭回头看他,就见他心急火燎,有些不解。

    “太学里有个夫子死了!”包延急着说。

    众人都一愣。

    赵普皱眉,“怎么可能?人不是都救出来了么?太学这点火根本烧不死人。”

    “不是!那夫子是被人从东苑抬出来,东苑根本没着火,他也不是被烧死,胸口有伤!”包延摆手,示意众人赶紧去那边看。

    展昭等人跑出废宅,到了太学门口。

    此时,戈青已经带着皇城军将围观百姓疏散了。

    公孙正看地上一具尸体,皱着眉头。

    展昭走过去看,发现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先生,胸口衣襟都染红了,看得出是一箭穿心,早已断气。

    一旁,好多太学学生都哭,赵兰也哭。

    淳华和王琪都眼圈红红皱着眉头。

    “这是谁?”展昭问。

    “是王夫子。”淳华回答,“叫王学允,是大学士。”

    “他人很好,又风趣,谁这么狠心杀了他?”王琪不满。

    展昭虽然对官场了解不算多,但知道皇城之中王姓官员很多都是王丞相家族,王家也是书香门第,出了很多文人,这位王学允……

    见王琪边擦眼泪边让书童赶紧回去通知他爹,展昭就猜到,估计这位夫子和王丞相确是沾点关系。

    “展大人!”

    这时,就看到有几个太学学生跑了过来,到了展昭眼前,七嘴八舌就说,“我们看到放火人了!他戴着个鬼面具!”

    “他一手拿着火把,一边浇火油,我们去阻止他,他还踹开我们。”

    “很凶悍然后功夫很好!”

    “他放了火之后我看到他往东边去了!”

    “对啊!杀夫子说不定就是他!”

    ……

    展昭皱眉,让王朝马汉和张龙召虎带着士兵往东边去搜查。

    其余众人对视了一眼——又是鬼面人!那他制造这场混乱目,究竟是要烧掉废宅,还是杀掉王夫子?

    “展……展大人!”

    这时,就见两个学生扶着一个满头白发老夫子走了出来。

    众人都认识,这老头姓林名萧,林夫子,今年都七十多岁了,大学士,不止是太学夫子,是先皇和当今皇上夫子,也教过赵普。老头德高望重,太学除了包大人,很多事情都是他说了算,每年缝大考小考,他也都会参与阅卷和出题。

    林夫子这会儿像是上了什么火,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有两个学生扶着,估计就要一头栽倒了。

    他跌跌撞撞出来,边叫展昭“你来看看呀!”

    赵普上前一步扶住他。

    “王爷……王爷你也啊!”林夫子声音和手都抖,“真是胡作非为,胡作非为啊!”

    公孙给老头耳后和脑门上扎了几针,让他平复一下心情。

    展昭问两个扶着他学生,“怎么了?”

    “先帝御赐白玉壁被写得乱七八糟。”两个学生让展昭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先帝赐给太学一面白玉墙壁,上边有浮雕。雕刻着历代才子文豪诗文和绘画,做十分精致,是太学标志。

    众人跟着几个学生走到太学里边。就见矗立太学大锡庆书院前边那块雪白碧玉墙上,有人用血写了一首诗,不是,确切地说,是一首歌谣……展昭等人都分外熟悉一首歌谣:

    阴阳殿、阴阳宅、北阴南阳白烛台。奠字灯、灵位牌、一把黄纸一把柴。鬼火起、鬼眼开、鬼面人儿把路带。一人跪、二人抬、三人四人地下埋,转眼尸一排……

    众人都愣了好一会儿,这雪白玉璧,配上这血红狰狞噬人谣,真是说不出刺目。

    为了保护玉璧不受风吹日晒侵袭,它被安放专门建造长长回廊里,刚才也没淋到雨,所以血迹未被冲刷掉,而且已经干涸。看得出,写字之人用了内力,血字几乎嵌入玉璧之中,这块价值连城御赐玉璧,怕是毁了。

    “后边还有。”一个学生指了指玉璧背面。

    众人转到后边,就见这边加触目惊心,八个血红大字——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展昭忍不住皱眉。

    一旁白玉堂却是微微一挑眉,“好字。”

    “这歪歪扭扭还好字?”一旁跟来看热闹庞煜不解地一歪头。

    “哇!好字!”

    这时,刚跑来公孙和包延也忍不住喊出声。

    善于书法王琪鼻子都贴到玉璧上了,赞叹,“好字啊……”

    “你们够了啊!”

    林夫子脸一板,呵斥,“字再好,做出这种有辱斯文无法无天事情,也是……也是……不可原谅!”

    话没说完,老头又开始喘了,公孙赶紧给他拍背,一旁赵普对几个书生连使眼色,那意思——你们都老实点,一会儿别气死了!

    “奇怪。”白玉堂前后看看,“为什么这‘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几个字写得那么好,后边这首歌谣字却那么一般?”

    “对哦!”包延也点头。

    “根本不是一个人写!”公孙让人先将林夫子扶回去休息,边仔细打量这几个字。

    “是那个鬼面人写么?”赵兰问。

    众人此时也没什么头绪。

    这一通忙碌,好容易将所有伤者都安顿好了,书院学生情绪也没那么激动了,但看着玉璧上两面血字,这案子加扑朔迷离了。加上乔鑫一家,鬼面人已经做了两次大案了,这趋势,很就会传得街知巷闻吧……开封毕竟还是有不少经历过当年鬼面人之乱老人,一旦事情传开,恐慌不可避免。

    “展大人。”

    这时,王朝马汉他们回来了,他们朝北边一直追,但是没发现鬼面人踪影。

    “情理之中。”白玉堂道,“摘下面具谁也不知道他是谁。”

    展昭点头。

    说话间,外头包拯走了进来,八王爷也跟一旁,还有来凑热闹庞太师。

    看来两人匆匆去宫里走了一遭,也没饮宴,就跟赵祯说了一下大致案情就出来了。

    包大人走到那玉璧前,皱眉,看着那一首血色歌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八王爷转到后边看了一眼,愣了,张大了嘴对着包拯招收,“希仁!你来看!”

    众人都有些惊讶,很少听八王爷直呼包大人字。

    包大人也有些纳闷,转到了玉璧后边看了一眼,就愣当场。

    太师也抱着胳膊看着呢,见两人都呆呆,便问,“怎么了?”

    众人也都看着包拯。

    包大人走到玉璧切近,仔细地看着那八个大大血字,良久,开口,“这是屈仲远字!”

    众人都一惊。

    “大人,你确定?”公孙问,“要模仿字迹其实也很容易。”

    “不会……”包大人连连摇头,“他那一手字我再熟悉不过,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来,不会错!”

    听了包大人话,众人都不得不联想到,那个赵兰他们看到,跑出来鬼面人也是跛足……虽然戈青并不确定,但事情会不会这么巧呢?难道真是当年屈仲远?

    可屈仲远不是不会武功么?而且他是去阴阳殿找他情人,为什么二十多年之后才出来,并且自己也成了鬼面人呢?

    再看看那红色血字,莫名能感受到一股浓重怨气,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