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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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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权冲进诊疗室的时候,安音璇正看着窗外发呆。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今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这样的日子在燕城的冬天很少见,没阴霾、没污染,阳光晴好。这样的日子,不知道白雁岚还能不能再看见。

    “我通知了周江临和方青怡,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后爸还好,他妈完全是崩溃的。你最好在他们到之前跟我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然我待会儿帮不了你。”肖权把门反锁上,面色凝重。

    安音璇远远不如电话里听上去那么冷静,他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故,竭力组织语言想把细节描述得更清楚:“我回来之后睡不着,就去悦扬家取东西,一进门看见白雁岚已经昏倒在地上,应该是吃了一瓶安眠药,我叫了救护车把他拉到帝都医院,然后他就被送进抢救室了,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过来,这三个字他没有说出口。

    肖权听完使劲搓了下脸,来来回回踱了好几步又转身折返,问道:“你是说,白雁岚是在陆悦扬家吃的安眠药?救护车也是到那接的他?”

    他承认道:“是。”

    肖权张了张嘴又闭上,显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挤出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不明所以,问道:“故意什么?”

    “叫救护车去陆悦扬家,还送来公立医院,这里一人一双眼睛一个手机,你们跟两个靶子似的,嫌知道的人少,嫌传播不够快是吧?”这要是被媒体曝光了,纸包不住火迟早露馅儿,这场订婚宴就地变成了啪啪打脸的盛宴。

    安音璇简直要疯了,来了没问人抢救得怎么样,居然还怪他让事情曝光,怒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脉搏微弱呼吸困难,这是最近的一家大医院,我有空管是公立还是私立?!耽误一秒钟可能命都没了,是死在私立医院就会更体面么?!”

    肖权举着自己一直在震动的手机说道:“你知不知道救护车在把白雁岚放下来的一刹那就有人拍到了他的照片,还有你的,现在所有人都在问我什么情况。不出半小时各大媒体都会堵在外面,全世界都知道他自杀未遂。”

    他冷冷地反问道:“他都不想活了,还在乎这个?”

    “我在乎!他的职业生涯可能就到此为止了!Mr.Right一共十个人全都玩儿完了!”肖权气得把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屏幕卷曲粉碎撞到墙角又弹了回来。

    他看着崩在脚边的手机残骸说道:“跟我有关系?错在我吗?是我教唆他自杀了?”

    肖权手掌狠狠抹了把下巴,指着他质问道:“你是真心想让他死对不对?”

    安音璇哑然失笑,心道我想让他死还无视他的恳求叫了救护车?

    他没有肖权那份冷静,当看见奄奄一息的白雁岚时,他的梦魇就起死回生了,不管两人有多大仇恨,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白雁岚在他面前死去,他不想再背负这种沉重的责任了。

    安音璇吸了下鼻子,赌气道:“还用我想,是他自己想死。他连命都不想要了,难道我还要替他维护名声?他做事不管不顾,我就活该要操这份心,你们惯着他我就也要一样么?!我不是你,不能走一步看十步,我只能做我不后悔的事。”

    白雁岚从来都任性妄为,所以大家都习惯了为他处理麻烦,自己呢,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的怕给别人添麻烦。

    但在肖权眼里,处理这件事有108种方法,都比现在这个状况强,只要能暂时对公众隐瞒下来,给他一些时间他会完美解决,身体抱恙暂停工作这种理由一抓一大把,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凭他再神通广大,都无法扭曲一个既定事实,而这一切都取决于安音璇弹指之间的一个决定。他一直自以为看得懂安音璇,可事实告诉他没有,安音璇远比自己想的狠多了,他压着心里的火,说道:

    “你们是我一起签进来的,也好歹曾经做过朋友,在陆悦扬插一脚之前,他经常跟我提起你,让我多上心多照顾你,公司的许多决定他也想替你争取权益。今天他出事了,说到底你和陆悦扬也各占一半责任,你就这么落井下石,就这么容不下他?”

    “你说的朋友就是顶了我的位置去当偶像,一句话就让我给他试镜陪跑,施舍给我的从来都是他不要的东西。他宽容大度,那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和悦扬?!在我昏迷的时候,难道不是他跟悦扬睡了,你还说这算朋友?!”安音璇声音比平时大了一倍,口不择言道:“肖权!就算他死了,你不是还有我么?星云的业绩我会替你扛起来,我才是你最重要的摇钱树!”

    “这不是钱的事儿!”肖权难以置信这竟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这就是钱的事儿!白雁岚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不管他今天能不能抢救过来,Yves这个人也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你比我更清楚。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谁都救不了他!”

    他话音刚落,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肖权记得自己刚刚就是怕有人冲进来所以锁了门的,警惕着用身形挡住了他。

    小护士哆哆嗦嗦地拿着钥匙站在门口,后面站了好几个黑衣保镖堵得严严实实。为首的那人走进屋来,说道:“周先生和周太太到了,还请过去说明一下白雁岚的情况。”

    这话听着还比较客气,但语气是绝不容反抗的,肖权心道不好,来者不善。他背对着安音璇手指在身后摇摇,做了个让他别轻举妄动的手势,说道:“我陪你们过去。”

    黑衣保镖则看出端倪,坚持道:“两位一起。”

    他站起身来走到肖权身边,低声道:“我没事。”

    肖权心急如焚,虽然刚刚骂了他一顿,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得护着他的,周家人不好糊弄,他脑子极速转动想着对策。

    两人被围在中间走向抢救室,那边只有医生和需要手术的患者才能进,非常安静。在长长的走廊里这几个人的脚步声更显突兀,肖权边走边低头凑近他小声道:“你先跟我交个底,白雁岚受什么刺激了要自杀?就因为上了床之后悦扬就订婚?没人跟他说是假的?”

    “我都被他绿了,受刺激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如果我能理解他,那我现在也在里面躺着了。”

    “行吧……”肖权简直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只得嘱咐道:“待会儿问什么说什么,别节外生枝,说不出来的就推给我。”

    他已经破罐破摔了,说道:“有什么好怕的,还能弄死我么?”

    肖权“啧”了一声,“他是弄不死你,他多的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可千万别硬来,好好解决,能撇清的就撇清,我觉得他们也未必知道太多,不然直接把咱俩浇上水泥扔海里了,还用得着询问情况吗。”他灵机一动,又问道:“你现在还能不能联系上周寒?我看他对你还有情分在,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他撇了肖权一眼,泼了一盆冷水:“联系不上,你来之前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接,后来我手机没电了。昨晚他干嘛了你不最清楚么,和我还能有什么情分?”

    肖权长叹一声,真想往脸上抽几个大嘴巴,机关算尽,最后栽在了自己手里。

    “那咱们现在只能指望悦扬了,来医院的路上我给梁绪打了个电话把雁岚的事情说了,让他赶紧叫悦扬回燕城,光凭咱们俩怎么应付周江临,得拉着陆家垫背。”

    安音璇心里一紧,问道:“你说让谁把悦扬叫回来?”

    “梁绪啊,你前男友,他不是跟雁岚是发小吗。”这次订婚仪式的广告商都是通过梁绪的广告代理进行投放的,他顺便到现场来监工,肖权觉得让他带陆悦扬回来再合适不过了,看在跟安音璇有些交情的份上,还能劝劝方青怡。

    他觉得肖权才是猪队友,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给陆悦扬?”

    “打了啊,昨天喝成那样根本没接电话,助理一人也担不起那么大责任,我就让梁绪跟他一起来,你说他俩赶早班机回来,上午就能到吧?”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心道肖权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希望别来火上浇油。”

    “这话怎么说?”在肖权的理解里,安音璇没出名之前跟过一阵梁绪,这个“跟”的意思不是正经交朋友,后来出了名自然而然就脱离了,梁少对跟过他的人都不错,这是肖权听说的。

    “他们可能关系不好。”安音璇只能这么说了,难道还说梁绪最想弄死的两个人,一个是陈郡山,另一个就是陆悦扬么。

    肖权听出他话里有话,认真道:“你还有几个姘头能不能趁这次一起告诉我,看看还有谁能用得上的?”

    安音璇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两人被带到走廊上等候,周氏夫妇却迟迟没有出现,大概是在等待白雁岚的抢救结果。

    在万米高空之上,一架私人飞机与朝霞同辉,穿梭在云层之间,急速向燕城驶来。

    周寒在浴室里冲了个澡,洗去一身昨夜黏腻的味道,换了秘书准备好的干净衣物。他双手撑着洗手池,看向镜中映出的冷峻的脸,那是一副餍足的样子。

    没有想象中的难熬,也许是突如其来的事件让他没精力思考昨晚的对错,就陷入了更加棘手的困境。

    雁岚自杀未遂。

    他心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原因显而易见,因为陆悦扬因为安音璇。他从A国回来之后就发现了雁岚的不对劲,后来就出了车祸,原以为能让他有所警示,但事实上没有,这件事把他逼得更加喘不过气。

    后来丑闻被曝出,雁岚孤注一掷去找陆悦扬求爱,趁虚而入的他,不惜以把自己陷进去为代价,也要破坏安音璇的爱情。

    陆悦扬最终选择了替安音璇挡住一切非议,以订婚作为解决一切的方法,这却变成了压垮白雁岚的最后一根稻草。

    早该料到的,周寒很是懊悔。

    所以整件事情到底谁做错了?是雁岚吗?这个一直乐观积极的异父异母弟弟,从没见他为什么事情发过愁,与自己的狠戾决绝相反,他是个善良又单纯的人,却被逼上了绝路。

    是音璇吗?这个他最不舍得责备的人。他看似柔媚,其实内心比谁都坚韧,一直在认真努力地活着,追求自己的幸福错在了哪?却要被所有人责难。

    只能说所有的巧合与错误都发生在同一时刻,酿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

    周寒吹干头发,整理清爽,出来就看见陆悦扬和梁绪一人坐一边沙发,充满敌意地互相对视。

    “前男友怎么了?前男友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吗?”陆悦扬挑眉说道:“你也说是‘前’了,那就是你跟他已经是过去式,拜拜了,没关系了,现在拿出来说是不是太没品了?”

    二人应该是刚刚有几句话的交流,话题与谁有关,不言而喻。

    梁绪翘起二郎腿,冷笑道:“你有品,有品还跟别人订婚,还让他在你跟别人的订婚宴唱歌送祝福,你可真是人生赢家,什么都不耽误。至少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没伤过他的心。”

    “你一个局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你了解多少就恶意揣测我们的感情。”陆悦扬认为他是从梁绪手里把人抢过来的,所以自带一种胜者的趾高气扬,说道:“你倒是会说,还不是跟音璇分手了,要不是你太差劲,他也不可能这么快爱上我。”

    “行,行……”梁绪越气,笑容就越畅快,摆出了不在意的表情,说道:“那我再告诉你,当时是音璇蹬的我,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只要他愿意,那就回来,我随时对他敞开怀抱。有谁不爱玩呢对吧,我们吵了架,他出去找一个新鲜几天很正常,何况你又是大明星,现在玩儿够了,说不定过几天还得找我认错。”

    “你!”

    陆悦扬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紧握双拳一下站了起来,感觉下一秒拳头就要招呼到梁绪脸上。梁绪也不是省油的灯,修身的衬衫下,每块肌肉都紧绷出有力的线条,随时准备反击。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周寒走了出来,厉声喝道:“都闭嘴。”

    梁绪斜眼一瞥,如果说他对陆悦扬是深深的敌意,那对周寒就是极度看不起了。因为陆悦扬是真正跟安音璇交往过的人,而周寒呢,至今只能找个假的泄欲,可怜虫一个。

    生意往来让他不能说出太过火的话,但态度极其鄙夷不屑:“周总,雁岚还生死未卜,你是不是就别操心音璇的事了。”

    陆悦扬还穿着订婚的礼服,只是早已皱得没了型,胸前和裤子上还有几处不明污渍,也许是酒渍也许是不小心吐的,英俊十足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狼狈。但他不能输,更何况面对的是安音璇的前男友,还有觊觎安音璇好几年的控制狂。反正飞机也上了,总不能半路把他推下去,他站直身体,气势不减地甩了句:“周寒,跟你没关系。”

    “雁岚是我弟弟,你跟他发生关系又不负责任,导致他出了事,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周寒冷冷道。

    梁绪一听就窜了,吼道:“你他妈跟雁岚上床了?!”

    “关你屁事!我爱跟谁上床跟谁上床!”陆悦扬并不屑于跟他解释。

    周寒僵着一张扑克脸,说道:“给我消停点儿,雁岚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都不好过。”

    陆悦扬想起这茬,又怏怏地坐下了,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冷冷道:“雁岚是在我家出的事,要不是音璇刚好去拿东西,会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有什么账就算在我头上,我知道轻易过不了你们周家这一关,不过我不会躲,我负责。”

    “你有没有资格负责,得到了再说,还有半小时。”周寒淡然地坐下来闭目养神。

    安音璇和肖权就这么被保镖的目光死死盯着,这时从走廊尽头走出两个人,是周江临和秘书。周江临穿着很随意,一看就是急着出门。为首的保镖快步迎上前,走到了他跟前耳语几句就守在了旁边。

    “你就是安音璇?”周江临态度如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纯粹来了解情况的。

    没等他回答,肖权赶紧慰问道:“周总您好,雁岚怎么样了?”

    “我在问安音璇。”

    周江临这句话让肖权出了一身冷汗,虽然声音不大,但威慑力极强,果然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从肖权身后错开一些,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我是。”

    周江临简单打量了一下他,问道:“雁岚为什么会去陆悦扬家?你为什么当时也在那里?”

    “我从基岛赶回燕城之后没多久就想去陆悦扬家拿东西,发现白雁岚倒在了客厅,我在垃圾桶看到一只空的安眠药瓶,意识到他服药过量,就打了急救电话。”他如实道。

    周江临又问:“你跟陆悦扬什么关系?”

    肖权给他使了个眼色,但他没有理会,说道:“情侣。”

    肖权急得想把他嘴缝上,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根本不了解周家的强大与蛮横。

    周江临点点头:“这么说,你抢了雁岚的恋人?”

    “是白雁岚抢走了我的恋人。”他言语尖锐,完全没露出一点胆怯。

    肖权打圆场道:“什么抢不抢的,就是谈个恋爱,先来后到……”

    周江临伸出一手,肖权只得闭了嘴。

    “对我来说是一样的。”周江临说道:“其实你们年轻人搞对象我们是不管的,但现在闹出了人命,我太太很伤心,这就说不过去了。”

    他没有接话茬,而是问道:“周先生,白雁岚抢救回来了吗?”

    “还没有,他妈妈在里面守着,有消息会来通知我。”周江临心里对安音璇有些刮目相看,这孩子临危不乱,在这个情况下还能对答如流,说明心理素质还不错,如果不是站在对立面,他倒真想好好接触一下。

    “既然直系亲属都到了,这里也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了,可以走了么?”他从容地问道。

    身后保镖均是站得更近了一步,好像生怕他和肖权跑了似的。

    走是不可能走的,周江临说道:“等雁岚醒了吧,你不想知道他有没有被救回来吗?饿了渴了就告诉他们,别拘束。”

    肖权现在真想立马跪下给佛祖菩萨磕上几个响头,保佑白雁岚一定要好好的,不然他和安音璇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而唯一能帮上忙的周寒,现在可能还搂着安音璇2.0在睡觉呢。但他不死心地问周江临:“小周总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是被你们请去陆家的订婚仪式了吗,他手机打不通。”周江临夫妇到医院之后立刻就联系了周寒,但一直显示没有信号。周江临倒不是太担心,这是有些小明星的场子,玩一玩很正常,早上七点还在熟睡也很正常。

    肖权信口胡诌道:“海边的信号不太好,经常接收不到网络,您别着急,他醒了自然会给您回的。”这回可好,周寒这个救星彻底可以放弃了。

    “你倒是提前回来了。”

    “唉,您还不知道吗,我就是劳碌命,本来今天得盯一个Mr.Right的代言活动,这不是还没上班,就……”

    周降临懒得听肖权扯,问道:“而且你解释一下,我儿子躺在里面抢救,他的恋人倒是去岛上订婚了,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做给媒体看的,您别当真,小周总就是被常规宴请,有个契机跟圈里认识的朋友叙叙旧。”这要解释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肖权只得先捡着紧要的说:“雁岚这么做的理由还得等他醒了再问问,我要是提早发现端倪,肯定不会如此。而且他身份比较敏感,外面的媒体,您看能不能让他们先压一压,咱们一切以雁岚的健康为重。”

    周江临心道你这个老狐狸就会指挥我,说道:“你去联系媒体,有什么困难我帮你。”

    肖权干笑一声道:“我手机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

    “肖权啊,既然你想跟我聊,那咱们就好好聊聊。”周江临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从容地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说道:“往大了说,楚千云被你们送进去了,我知道是你跟周寒合计的,我一直主张生意不行情意还在,你们可好,做事不给别人留余地,也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谁还敢跟你们做生意。往小了说,我当时拜托楚千云照顾雁岚,他把这个事儿交给了你,结果呢,他进去了,你就当这个嘱托不存在了。你给我说说,这两件事你都办得怎么样?”

    就结果来说,他确实办得都不怎么样。肖权自认算得上会办事的,可这两件一个是栽在你亲儿子手里,一个是栽在你继子手里,你让我怎么说,你那么护犊子,那可不是都得怪我,你俩好儿子让你教育了二十多年,好像一朝就能被我带坏似的。

    当然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激怒周江临的,他知道白雁岚不是亲生的,所以周江临只是替自己的老婆撑局面,要说对白雁岚有什么深厚亲情,还真不一定。所以他现在只能先顺着说,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周总,公司的利益不可能凌驾于雁岚的健康之上,我和他也一起共事这么久,他和他的团队都是我的心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好起来。他躺在里面抢救,我不比方老师轻松,雁岚福大命大我相信他能挺过来,至于之后的事情,我肯定尽全力弥补。”肖权这些话听起来句句发自肺腑,又表了决心,实则避开了关键责任。

    这时为首的保镖把手机举到周江临面前让他过目,他蹙眉看了一会儿被零散爆出的野照片,说道:“弥补可不是之后的事,现在不做就晚了,外面媒体已经在医院门口安营扎寨了,我可以帮你管控传播途径,但传播源头你就得自己操心了。”

    肖权点头道:“那当然。我现在就去处理,我手机这不是坏了吗,我俩这就回公司。”他拍了拍安音璇的后背示意一起走。

    可惜周江临没那么好糊弄,说道:“你可以走了,安先生要多留一会儿。”

    话音刚落,走廊另一边突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几个黑衣保镖不顾护士阻拦冲了进来,看到肖权和安音璇之后,竟是径直跑了过来,挡开周江临的手下,把两人围在了中间。

    两人面面相觑,对突如其来的情况均表现不解。

    后来的这波保镖队长向周江临点了下头,恭敬地说道:“周总,小周总听闻今天雁岚的事,很是震惊,已经在飞回燕城的路上,我们替您把安先生管控起来,省得您费心了。”

    周江临平时是个很严肃的人,此刻也不例外:“周寒这是管我要人?”

    “您哪的话,小周总是想替您分忧。”保镖队长话不多说,冲下属一使眼色,几个人带着安音璇就要走。

    原来是周寒的人,解了他们燃眉之急!肖权内心给小周总加了一百分,不够,一万分!有情有义的真君子!

    可周江临哪有这么好欺负,两拨保镖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分不清是哪边的人,一个不留神撕扯着安音璇的衣服把他推向墙壁。

    糟糕!他这小身板儿哪禁得住武斗派,肖权想拉一把,结果晚了一步,安音璇上衣直接被撕开,露出肩膀,被甩了出去,人顺着墙滑了下来,这一下磕得很疼。

    而就在安音璇扶着墙抬眼看向前方的时候,有三个人影出现在走廊另一边,他的心理防线顿时垮塌,一股压抑很久的委屈涌上心头。他爬起来拔腿飞奔,犹如运动员的百米冲刺,在终点等待的是他最依赖的人。

    安音璇奔跑的身影与梁绪擦肩而过,之后蹭着周寒的衣角,连一丝余光都没有留下,他旁若无人地扑到了陆悦扬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

    梁绪的愤怒仍然只能融入到三个字里:

    “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