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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沈峥也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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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傅康明乃是当朝宰相之一,也听说了近来朝中风云,随即想起一个名字来,问道:“你与那反贼之女可认识?”

    “见过几面,倒也还算得上认识。”

    曲良熙来了兴致,“那你可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小王爷这是?”

    他突然变得疑神疑鬼起来,把傅南烟拉到一个无人之处偷摸摸低声道:“我要杀了她。”

    傅南烟微眯眸子,没说话,他又道:“我爹和我表哥总是瞧不起我,说我没出息,没谋略,若我能杀了那反贼之女,岂不叫他们大开眼界,从此对我刮目相看了?”

    ……他们说你说的还真没错,那么多人盯着她傅南烟,就算要杀又怎会让你捷足先登?何况,这可不是探一只脚便能知道深浅的水,哪里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步行错连命搭进去都有可能。

    不过,曲良熙这想法倒是能促成她想做的事。

    傅南烟道:“我还真知道。”

    曲良熙眼中一亮,“快告诉我!到时候领功我定也算上你一份!”

    “你口头上说说,我如何信你?”傅南烟道:“且现在人人都盯着那反贼之女,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拿什么与他们争抢?我不信你。”

    这话说的曲良熙不乐意了,他直起身皱眉道:“谁说我什么都没有?”

    “哦?”

    “你可知我爹是谁?”

    “厉王曲震,二殿下的亲舅舅,放眼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岂止这些。”曲良熙俯下身,两只手指放在一起轻捻,“这是什么?”

    傅南烟心中都明白,却故意摆出一副不懂的神情,“钱?”

    “不是不是不是。”曲良熙急的不行,最后自己说出了答案,“兵啊!”

    “那又怎样,那是厉王的兵,又不是你小王爷的。”

    “你怎如此愚笨!”曲良熙快被她急死了,“只要我偷偷拿出我爹的兵符,那些兵不就是我的了吗?”

    傅南烟十分惊讶,“你这般作为就不怕厉王雷霆大怒?”

    曲良熙哼了声,“要是我无功而返也就罢了,如若我行了大事将那反贼之女拿下呢?”

    “料想王爷也不会说你什么。”傅南烟顺着他说。

    “你可算聪明了一次,孺子可教也!”

    傅南烟心想,是你太笨了,我挖了个坑你就巴巴的往里面跳。

    她装作十分崇拜的样子仰头望着曲良熙,“看来此事非小王爷莫属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辰时,夜深人静。”

    不远处的假山石后面躲着一个婢女,傅南烟早早注意到她的存在,眸光一瞥随即收了回来,忽然放大声音道:“好啊!辰时好行事,咱们这次定要拿下那反贼之女的人头!”

    “你小点声!你要把我表哥引来吗?”曲良熙拉住她的袖子,“记住,这件事千万别让我表哥知道,不然咱们俩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傅南烟被他捂着嘴巴,杏眼扑闪扑闪的一睁一合,表示“她记住了”。

    曲良熙与他约定晚上东门相见,他走后傅南烟独自坐在亭中,亲眼见那婢女听完了两人的对话离开。

    那婢女不是楚云景的人。

    上辈子楚云景身边有哪些眼线多少死士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刚才那婢女的容貌十分陌生,那么便是其他人派到他府中的卧底。想必目的与曲良熙一样,都是要她的命去邀功。

    她刚才刻意大声便是将她和曲良熙的计划告知那婢女,晚上引蛇出洞,她便可趁乱离开京都。

    想到这,傅南烟不禁攥紧了拳头。

    楚钧这个老贼,用她的命要挟沈峥前往蔚云抗战,表面上答应的万无一失,暗地里却也容不下她。毕竟现在她可是楚少危的女儿,楚少危是谁?当年的四爷,当年先皇属意的储君,他的心头大患……

    沈峥这步棋也在赌。如若不赌,她连今天都活不到,他把迎妆留到自己身边来,便是希望有个人能帮衬自己度过难关。

    只是此刻前往蔚云的沈峥想不到,他心心念念护着的人却一心想要奔赴他身边,同他共生死。

    晚上楚云景回来,傅南烟便已备好了食物等他。他推开门倒十分不适应,下意识觉得这傅南烟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便道:“若是来说前往蔚云之事,那就闭嘴,本殿心情不好。”

    “正好,我也心情不好,聊聊。”她准备一壶酒,一人一杯倒满,隔空对着楚云景举了举,随后一仰而尽,全部吞咽腹中,她道:“酒的确是个消愁的好东西。”

    楚云景沉默片刻,随即合上门将外衣脱下挂到一旁,在傅南烟对面坐下,接过傅南烟递过来的酒杯来回斟酌,“脚好些了?”

    “托福,还没好。”傅南烟道:“今日我见了曲小王爷,着实有趣的很。”

    “他……”楚云景冷哼了声,“从小娇生惯养的温房花朵,只能供人逗逗乐。”

    “曲小王爷娇生惯养,殿下便不是么?”傅南烟道:“你是龙子,生来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比起娇生惯养,曲小王爷可比不过你。”

    楚云景长眸微抬,落到傅南烟脸上,打量她的神情,并未发现什么不妥。这才是最让楚云景觉得诡异之处,“龙生九子,各个不同,你说本殿是哪个啊?”

    他一直端着酒杯没喝酒,傅南烟却也不急,只淡淡道:“听殿下的意思我大概明了,应当是最惨的那个。自小无父母疼爱,便要早立事,又生在风云诡谲尔虞我诈的皇宫,殿下是想说,你与曲小王爷大不相同,他生在温房,你生于陡峭崖边。”

    “我说的可对,殿下?”

    楚云景冷笑了声,“你这是在可怜本殿?”

    “说可怜,我倒没比殿下好多少。”傅南烟道:“殿下好歹还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母妃留下的香囊可留恋,而我,一无所有,众矢之的。殿下你说,咱们俩谁更可怜一点?”

    “不相上下。”

    “那殿下还不与我共饮一杯?”

    他嗤笑声,随即端起酒杯一口将酒液喝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