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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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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雯,今日娘亲心情如何?”

    “我真的不知道!自从迎回圣王的遗体后,女王大人变的异常冷漠,脸上很少有笑容,今日也是如此!”

    姬娜闻言心中惴惴不安起来,自己的事自己知,初尝禁果的忐忑,加上无名无分的尴尬,如果待会娘亲发起怒来,恐怕会让罗成下不来台,那就殊为不美哩。

    想到这里,姬娜回转身走到罗成身边,悄悄耳语道:“罗成,你跟司徒大哥在这等一会,人家先进去看看情况,好吗?”

    罗成正巧也不知该如何应付丈母娘,闻言欣然答应,能躲一时是一时,他也只得先掩耳盗铃哩。

    眼见两女婀娜多姿的走进那座原本属于熬霸天的大殿,罗成的心不禁碰碰乱跳起来,以至于连司徒雷在说些什么都没听清。

    司徒雷看到罗成自从来到岛上以后就神不守舍,大力拍了他一下肩膀道:“难道那娘们比老子的亲亲月楼都厉害吗?老子瞧着也不见得。罗成,罗……成,你小子就脸皮厚点,叫声丈母娘也不吃亏呐!”

    吃痛之下,罗成才灵魂归位,他可不想在大贼头的面前示弱,胡诌道:“老子在为年后的武林大会忧愁,这等小事怎会放在心上,大贼头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个吧,别去了洛京都进不得娘亲那闺房的门,说不得还得来老子这哭诉!”

    “放你娘的狗屁!”

    司徒雷怒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堂堂男子汉,会在女人身上吃瘪,老子好心提点你这个臭小子,你却当成驴肝肺,等会休想让老子帮你美言!”

    虽然司徒雷的长相和气质实在和男子汉差着十万八千里,不过眼见大贼头似乎真的生气了,罗成只得赔笑道:“小子童言无忌,雷大哥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还得向大哥多多学习哩,别生气喽,小子现在可是有点紧张,要是能咪上几口……嘿嘿!”

    司徒雷哪会真生罗成的气,从怀中摸出心爱的木葫芦,顺手甩了过去,言道:“瞧你那怂样,德性!给老子可要留点!”

    “咕嘟,咕嘟……”

    “爽快!”

    罗成把酒壶喝了个底朝天,大大舒了口气,他笑着把葫芦抛给对方道:“司徒大哥你看,这些房子似乎都被修葺过,这个主殿更是用琉璃瓦铺盖,顶上还加了一个白玉打造的圆月,看来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刚才路过城门之时,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杂役苦力似乎是被迫的,姬姨照理不会行如此暴戾之事呐?”

    “照理?”

    司徒雷把葫芦举过头顶,把留在瓶口的几滴美酒舔舐干净,翕道:“如果事事都照道理的话,就不该有穷有富,有皇帝又有乞丐是什么道理?人生在世,活的简单点只要对得起自己,努力点的话对得起家人就已相当不错,你小子要对的起天下人,哪有那么容易的?”

    “唉……”

    罗成喃喃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罗成真的能改变这不堪的世道吗?”

    正在这时,激烈的争吵声从大殿内传了出来,离门丈余还能耳闻,可见里面的那对母女吵的有多厉害,作为当事人的罗成再也忍不下去,大步上前就要去推开那紧闭的金漆大门。

    谁知那大门突然被打开,姬娜哭着从里面飞奔了出来,连招呼都没跟罗成打一个,便沿着青石大道往城门处奔去。罗成赶忙向司徒雷打了个眼色,自己则往殿内走去。

    大殿之内,许久不见得人鱼女王姬无双高高在上,相对娇小的身躯却安坐在巨大的金龙座椅上,两旁坐着各位族内的长老,皆尽低头不语,这股压抑加上姬无双那面无表情的容颜让罗成的心也不禁一沉……

    姬无双平淡道:“成儿,你来了!快上前来,让姬姨看看!”

    罗成闻言快步上前,直走到跟下首位的斯羽长老齐平的位置才停下,他微微抬头让自己的视线能迎上姬无双的目光,开口道:“看到姬姨风采依旧,成儿欣喜不已,罗成此番前来乃是送娜娜归家。年关将近,成儿还想在这蹭顿饭吃哩!”

    “呵呵呵……”

    姬无双即使笑的时候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罗成不禁纳闷她是怎么做到的,左顾右盼之下,一旁的斯羽长老却在对自己使着眼色,他还没反应过来,姬无双的声音再次传到了耳朵里:“成儿,你现在贵为北禅寺的住持,位高权重,还能想到来看看姬姨,姬姨很高兴。不过……”

    罗成虽然隐隐感到不妥,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再次望向斯羽长老之时,老人已然把头垂了下去,似乎都要快睡着了。他只得转过头问道:“姬姨,不过如何?”

    姬无双的目光一瞬间冷了下来,震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轻薄我人鱼一族之公主,该当何罪?”

    说时迟那时快,大殿的金漆大门应声合拢,两队人鱼女战士从双侧的屏风后快步走了出来,人人端着手弩,把罗成团团包围,看着那蓝绿色的淬毒箭头,罗成知道姬无双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其实当他踏进门的那一刻,早已对殿内的布置了然于胸,他敢走进来,就不怕对方杀了自己,此刻他不理周遭人的目光,侃侃而谈道:“罗成跟娜娜是真心相爱,轻薄之事从何说起?不过此事没有先禀明父母,是罗成的疏忽,罗成愿意三媒六聘,迎娶姬娜公主,请女王大人恩准!”

    “哼!”

    姬无双道:“下过雨才撑伞,喜得子才造屋,不嫌太迟了吗?”

    罗成望了望周围的众人笑道:“绝对不迟!女王大人有何要求,不妨直说,用这种伎俩,不嫌掉了您的身价吗?”

    “哈!哈!哈!”

    姬无双大笑三声,玉手一挥,人鱼战士瞬间潮水般退了出去,下首位的斯羽长老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今日之局面确是人鱼一族理亏,这种待客之道,实在让老人家无地自容。不过女王大人有此决议,她这个长老也毫无办法,这半年多来的扩张,让她心力憔悴的同时,也为人鱼一族的未来而深深担忧,难道与世无争的生活就要结束,连人鱼一族也要卷入那争斗的漩涡了吗?

    果不其然,姬无双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作为人鱼一族的女婿,成儿,这份聘礼可不轻呐!”

    罗成道:“姬姨请直说,成儿洗耳恭听!”

    姬无双长身而起,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往下方抛了过来,罗成伸手接过,展开来细细观看。一看之下,罗成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浑身冷汗直流,他颤声道:“成年男子两万名,帮忙攻略惠州,为什么?姬姨,这是为了什么?”

    姬无双轻轻坐了下去,双手搭在金龙护手上,舒服的往后靠了靠,不答反问道:“成儿,你想反悔不成?”

    “恕难从命!”

    罗成把卷轴撕的粉碎,往金殿上一抛,纸屑顿时漫天飞舞,飘的到处都是,姬无双却毫不在意,随手挥退了眼前的碎屑,略带笑意道:“罗成,当初你在我这带走的财宝,在牛马市场里可不止能买两万奴隶,来而不往非礼也,北禅寺住持的度量难道就是这样吗?”

    罗成愤然道:“奴隶之事,罗成不敢从命,金子我会尽快返还于姬姨,罗成告辞!”

    “请留步!”

    姬无双道:“难道你占了我女儿的便宜之事就这么一笔勾销了,成儿,做人可不能这样!”

    被姬无双抓住了这个弱点,罗成也无可奈何,只得回头道:“女王大人有何吩咐?”

    姬无双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红唇轻启道:“听闻元宵佳节之时,逐月府会在洛京举办武林大会,成儿,姬姨的要求非常简单,届时帮我杀了霸海盟的钱老六和惠州都督孟继尧!”

    罗成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上了姬无双以退为进的大当,对方深知自己的性情,知道他不会同意奴隶交易以及攻略地方的无理要求,那么退而求其次,自己就很难拒绝了。其实刺杀要员才是姬无双的真正目的,届时惠州大乱,姬无双要在火中取粟也顺利了很多。想到这里,罗成软弱道:“姬姨,堂堂北禅寺方丈要去做一个刺客,似乎……”

    “堂堂北禅寺方丈却是一个偷香窃玉的淫贼……”

    姬无双妩媚道:“不知道这个消息放出去,会不会更劲爆一些!”

    “女王大人!”

    罗成狠声道:“罗成此番受教哩!一言为定!告辞!”

    “本王等你的好消息!成儿,恕不远送!”

    罗成撒气似的把光滑的地砖踩得咚咚直响,快步离去,身后却传来姬无双疯狂的大笑声,罗成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和善慈祥的姬姨会变成这样,他捂着耳朵往海边跑去,以往即便再落魄,他都没有如此沮丧过,被亲人出卖的感觉绝不好受,罗成终于明白姬娜刚才为何而哭,连亲生女儿都无法理解,他又怎么能把姬无双看的通透呢?

    当罗成在海边找到姬娜的时候,大姑娘已然哭成一个泪人儿,守在一旁的司徒雷也很没有办法,跟罗成无奈的摊了摊手,罗成上前一把抱住了姬娜,把她紧紧拥在怀中,轻拍玉背道:“没事了,娜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姬娜歇斯底里道:“罗成,带我走吧!咱们跟小雨,韵儿一起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好吗?”

    有如此多的牵挂,罗成岂能一走了之,他的心不禁纠了一下,痛的不能呼吸,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