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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烈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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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可可支支吾吾低着头,她不想看到老爸那失望的眼神。

    “如果按照我现在的成绩,恐怕......很难考上大学。”

    可可之前在普通初中读书的时候,成绩也能算的上是班级前十,学习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压力。可是自从进入星虹之后,自己就突然间变成吊车尾了。

    在强者如林的星虹,这种落差让她倍感压力。

    不知何时起,每次数学考试前,她都整宿整宿地失眠,有时连做梦都会梦见老烟枪在发着考卷。

    洛爸一下子明白了可可心中的焦虑是为何,他面带笑容,语重心长。

    “可可,高考只是人生中一个点,但不是终点。就算高考失败了,你可以选择复读,可以考大专,可以出国留学,甚至可以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并不一定只有进入大学一条路。而爸妈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我们会支持你做出的每一个选择。”

    见可可点了点头,之前紧锁的眉头稍有舒缓,洛爸又继续安抚着她。

    “你知道吗,等到你以后工作了,结婚了,有孩子了,再回过头来看,高考变成了一个微乎其微的点,而让你真正怀念的唯有这段不可复制的青春时光,所以你现在要好好珍惜、好好享受和同学们老师们相处的每一天,高中生活不仅仅只有考试,而考试也只是一个结果,但最最重要是学习的过程。”

    “无论做什么事,哪怕跌倒了失败了只要重新站起来又是新的开始,青春是不怕伤痛的,只有不负光阴日后才能不留遗憾。”

    洛可可从来不知道爸爸有那么感性的一面,以前爸爸当消防队长的时候,可可不常能在家里看到他的身影。而他一有时间,也会带着可可出去游玩,可能是因为觉得亏欠女儿太多,洛爸从来不会对可可有太多的要求,他只希望可可能快乐地成长,所以每次洛妈一发火,他就化身为人形挡箭牌挡在可可前面。

    被爸爸一番开导之后,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一直积累着的压力也一下子释放出来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洛爸拿着纸巾帮可可擦去脸上的泪痕。

    “傻孩子,以后有什么事情别藏着掖着,你妈脾气急,你可以找老爸谈心,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点了,你一直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洛可可又点点头,重新拿起了筷子,夹起一个狮子头一口咬下去。

    “老爸你的手艺真的没话说,我可以一口气吃十个狮子头。”可可竖起大拇指,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哈哈,慢点吃,小心噎着。”洛爸一边说一边给女儿倒上冰红茶。

    “老爸,你有什么让你觉得后悔的事吗?”洛可可突然好奇地问道。

    她一直觉得没有什么事情能让爸爸皱一下眉,哪怕遇到那么大的变故,他依旧用积极阳光的心态来度过每一天,从来没有一声抱怨,洛爸在她的心中就是超人,就是英雄。

    洛爸爸思考了下,缓缓说道,“有啊,其实我挺后悔成为消防员的。”

    洛爸的答案让可可出乎意料,她忍不住追问:“为什么啊?!这不是你最热爱的事业嘛。”

    “是呀,与其说后悔更不如说是一种复杂的心情。”

    可可越听越迷糊。

    洛爸并没有敷衍洛可可,他想让可可知道属于大人们的困惑。

    “我在比你大一点的年纪就去参军了,后来被分到消防中队。那时候我觉得消防员是一个很神圣的职业,想着自己可以拯救别人的性命,便义无反顾了。

    “直到遇到了你妈妈,然后有了你。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有了顾虑,每次在火场里想到的就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心爱的家人在等着我回家。

    “后来我做了消防队的队长,承担的责任也就越来越重了,带着一群年轻人,每一个人就像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弟弟。像我这个年纪,很多人已经退居二线了,虽然我也有想过转到后勤,但是火场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如果没有丰富的经验,一不小心付出的可能就是生命。所以你老爸总想着去多带带别人,有危险也尽可能帮他们挡一下。”

    “我记得以前有段时间你都说你准备不做消防员了,马上有更多时间陪我,后来还是依旧早出晚归,我和妈妈说你是大骗子。”可可回忆起来几年前因为这件事还和爸爸闹过别扭。

    洛爸有点不好意思,“那次我都递了转岗申请,在最后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场大火,着火的房子里据说还有一个小孩子。

    “队员们都等着我指挥,可能想着是最后一次了,我就冲进去,那个楼里已经弥漫了烟雾,后来当我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哭成了泪人,我抱起他的时候,他紧紧地抓住我,那时候开始我的心又动摇了。

    “之后才知道那个男孩子和你一样大,对做父母的而言想都不敢想的就是哪天会失去自己的孩子,那时我就想着自己能尽可能多救一些人,多挽回一些家庭,这不就又坚持做了下去。”

    洛爸的神情有点复杂,各种情绪冲击着他的心脏,多重身份让他倍感矛盾,他是消防战士,但同时他也是洛可可的爸爸,每一种身份带来的责任感都让他感到顾此失彼的愧疚。

    “可是在经历了这次事故之后,我开始害怕,想到如果再也见不到你妈,再也见不到你,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这时候就开始后悔,如果没当消防员多好,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个普普通通的爸爸。但是如果再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可能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冲进去救那些无助的人们。可可,你会原谅爸爸吗?”

    洛可可这时候才了解到平时嘻嘻哈哈的父亲,竟然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心理负担。

    她起身,跑到洛爸的身边,握着他那伤痕累累的手。

    “老爸,你是我心中的英雄,永远都是!你也是我最爱的老爸,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儿。”

    这次轮到洛爸老泪纵横了,自己的女儿终于可以体谅他那么多年缺失的陪伴。他摸了摸洛可可的头十分欣慰。

    “宝贝女儿越来越懂事了,以后你每个重要时刻,老爸再也不会缺席了。”

    父女两人一番彻谈终于打开了彼此的心结。

    “不过,老妈回来后估计还得教训我一顿,我今天得早点睡。”。

    “有你老爸在怕什么?”

    “还是老爸最好了。”

    “说到那个男孩子,估计也得上高中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至今还记得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个不停,你猜你老爸怎么让他破涕为笑?”

    洛可可实在是猜不出,脑经急转弯这种她最不擅长了。

    “我给他看了你的那张照片,他就不哭了。”

    “什么照片?”洛可可一脸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