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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痴鱼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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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歌嘴角边的笑意,又加深了几许。

    让时雨载着众人先行一步,牧歌才侧过脸,看向比蒙巨兽,嘴唇轻轻蠕动,在后者的震天怒吼中,牧歌乘着小金,满含笑意跃入漩涡中。

    “站住!”巨大的身影噌得冲出黑洞,直直向着牧歌窜去。

    然,他连牧歌的一根发丝,都没有来得及抓住。

    受玲珑困镜限制,比蒙巨兽无法离开,整个人趴在黑色漩涡上,不住拍打着,像隔着一层强化玻璃,任凭他如何捶打,镜面都纹丝不动。

    “回来!你给我回来!”比蒙巨兽慌了神,乱了心,脑中不住回荡着牧歌离开前的话。

    “抱歉,又要说拜拜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把你们囚禁在这里的人,并不是我…”

    牧歌说的是大实话,牧清儿用她的身份,闯出个“审判者”的名号,也是牧清儿把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关押在此,让他们能早日悔过。

    “回来啊!什么不是你?不是你,又是谁?”想到这无数个万年,所遭受的屈辱,如今,竟然告诉他,他恨错了人?

    这简直比把他关在玲珑困镜的那刻,还要痛苦百倍!

    镜面逐渐淡去,地面黑黝黝的深渊也逐渐复原,脚上的吸力消失,泰坦巨人立刻飞身而出,赶在地面复原前跳出。

    “告诉我,究竟是谁!啊!啊!啊!”比蒙巨兽蹲坐在完整如新的地面,有力的尾巴不住敲击在墙壁和地面之上。

    完整如新的地面再次破裂,出现一个个百米深坑。

    比蒙巨兽和泰坦巨人的复杂心境,牧歌已没那个闲心去考虑。

    哼哼,让欧普尼亚之前受到那么大的罪,这笔账,不收点利息的话,她怎配当他们的主人。

    对于离开前,那些好意的话,牧歌才没有半点愧疚。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蔚蓝充斥眼球。

    近了,更近了。

    那是…牧歌瞳孔收缩,海!

    “噗通!噗通!噗通!”

    三声重物落水的声音,淡淡咸味疯狂从口鼻中钻入,把胸腔里本就为数不多的空气,霸道得挤压出去。

    牧歌双脚用力一蹬,顺手抓过手边,嘴里不住吐泡泡的银澈,用力向着头顶的光亮游去。

    “噗哎…”把嘴里咸涩的海水吐出,牧歌左右甩头,几串透明珠弦迎风舞动,簌簌落入蔚蓝海水中。

    阳光的照耀下,海面上波光粼粼,闪着五光十色的光环,伴随着迎面海风吹来的淡淡咸腥味,让牧歌感到有些不真实。

    怔怔伸直手臂,好似想要更近一步距离,触碰那温暖的日轮,耀眼金光刺得双眼生疼,泪水不受控制溢出,牧歌嘴角的弧度缓缓扩大。

    “出来了…吗?”

    把手中提着的银澈拉到面前,牧歌湖蓝色的大眼整的圆鼓鼓,染上几分孩童的天真可爱,“银澈,快看,我们出来了,是海,是大海哎!”

    小小的身体缓缓下沉,嘴巴没入海面下,吐出一串又一串泡泡,“噗噜噜…噗噜噜…噜噜噜…”银澈无比满足,眼睛眯成线,只留下一条浅淡的缝隙。

    那仿佛得到整片天地的享受表情,看得牧歌好笑的摸摸银澈的脑袋,松开手,她怎么忘了,银澈本就是水生魔兽。

    真是关心则乱,还没听过被淹死的水生魔兽。

    罢了,似乎银澈从跟着她的那刻起,就没再这般畅快得呆在水中,露出那般童真的银澈,牧歌不忍结束他来之不易的惬意,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脱离牧歌的束缚,银澈干脆恢复本体,呼唤快的在牧歌身边荡来荡去,玩的开心,银澈还会调皮的伸出柔软的飘带,在牧歌身上绕着圈圈,等牧歌发现,再咻得快速缩回。

    近乎透明的身体,与海水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恐怕只会当是海水在流动。

    周围空无一物,只有望不到尽头的汪洋大海,更不见其他人的身影,看来是被冲散了,许是分离的地点太远,给时雨和欧普尼亚的灵魂传音,完全没有反应。

    不过,契约之力的存在让牧歌安心,众兽兽都平安无事。

    有时雨和欧普尼亚在,其他人应该也无大碍,估计和她一样,被仍在这无尽大海中的某一处。

    “主人,人家好喜欢这里,好舒服呦…”银澈享受的声音,透过灵魂传音传来。

    “嗯,你喜欢就好。”有了银澈暗中飘带的支撑,牧歌干脆全身放松,任由身体在凉爽的大海中沉浮。

    与眼前的安详相比,玲珑困镜中所遇上的一切,就仿佛一场梦一般,让人分不清,此刻是否只是梦幻的泡沫,一戳就破。

    偶尔有路过的小型海中魔兽,碍于银澈身上散发的威压,不敢靠近,察觉银澈没有凶恶的气息,便会躲在一旁偷看。

    又一批结伴而行的小丑鱼兽游行经过,天生丑颜的它们远近闻名,为了少些嘲笑,在被发现前,便会早早隐藏身型。

    望着海面舒展身躯的银澈,一只小丑鱼兽无比艳羡道,“哎,你看,你快看!你只魔兽我从来没见过耶,透过它都能看见海水和太阳,好漂亮啊!要是我有它万分之一漂亮就好了。”

    “真的哎,好漂亮!我所见过的魔兽中,它是最漂亮的,说是海中花魁都不为过,它是什么魔兽?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其他小丑鱼兽皆露出神往的表情,双目渴望,如果,那份漂亮的美好,能分它们万分之一,它们是否就能挺胸昂首,不再躲躲藏藏的生活?

    牧歌不禁有些好笑,银澈是海中花魁吗?呵呵,银澈的确挺可爱精致,那是人类的眼光来看,没想到,在魔兽眼中,这种审美感念依然可行。

    这时,一只眼尖的小丑鱼兽,猛然捕捉到牧歌那一闪而逝的笑容,顿时惊为天人,“看!快看那里!美…好美啊…那些行宫里的公主王子,到她身边恐怕都会自行惭愧…”

    “哪里?在哪里?我瞅瞅。”

    七嘴八舌的声音,夹杂着急切,小丑鱼兽对美丽东西的向往,那股狂热,也是使它们成名的原因之一,稍有姿色的水生魔兽,甚至会避开小丑鱼兽的驻扎圈。

    毕竟,谁都不想在那好似要吃人的目光下,护送而过,外加窃窃私语的围观,简直有种脱光了,被迫大街游行的羞愤感。

    顺着发现牧歌的小丑鱼兽的指向,顿时,耳边安静了,除了微风吹动海浪撞击的叮咚声响,再无其他。

    世界也仿佛就此定格。

    然而,这种安静也只保持不过一分钟。

    回过神来的小丑鱼兽,甚至无视银澈散发出来的上位者的威压,十几只小丑鱼兽像嗑了兴奋剂似得,以百米冲刺之速游向牧歌。

    那赤红的兽眼,向外凸起,化作两颗大大的红色,正“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呃…牧歌语噎得望着面前排成一排,挤作一团的小丑鱼兽,就像饿的嗷嗷叫的小猪仔,拼命抢食…

    啊呸,什么小猪仔,她又不是母猪!

    牧歌撇撇嘴,应该说被沁人花香吸引过来的蜜蜂还差不多,虽然,这“蜜蜂”长得实在不敢恭维。

    “美人!你好美!”一只小丑鱼兽大献殷勤,赤红的兽眼不住放电,那高频率的眨动,让人替它捏把汗,会不会眼睛抽筋?

    最初发现牧歌的小丑鱼兽,不愿意了,你说说,明明是它最先发现的牧歌,可是,那帮朋友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独独把它丢下,抢先一步和美人套近乎。

    孰可忍,小丑鱼兽不可忍!

    当即扭动身躯,奋力挤到最前面,“人类,你好美!当我们的王,好不好?”

    咣当!

    牧歌当即被雷的外焦里嫩,瞪大双眼,小丑鱼兽的“恶名”的确很疯狂,但是,亲眼目睹之后,牧歌才知道,原来流传终究只是流传。

    事实摆在眼前,那些流言神马的,都弱爆了好吗。

    因为外形美丽,受到认可,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还名字都没问呢,开口就是“当我们的王,好不好?”

    如此强悍劲爆的见面语,世上绝无仅有。

    如此跨物种,牧歌实在无法点头,艰难的抬起手,制止兴奋过度的小丑鱼兽继续靠近,“那个,我是人类。”

    说完,牧歌就想把舌头咬掉,人家开口就说了,人类。

    “我们知道!因为你好美好美,所以,我们决定,让你当我们的王也没关系。”

    你们没关系,我有关系啊,牧歌心中诽谤。

    手掌挡在脸颊前,把一只差点就要吻上脸颊的小丑鱼兽推开,牧歌欲哭无泪,“那个,来路不明的我,你们就不怕,我是人类派来的间谍之类的,正筹划什么惊天阴谋?”

    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是一阵爆笑,小丑鱼兽的笑声有点像海豚,尖细独特的嗓音悦耳动听,该说是它唯一的优点吧。

    “我知道的喔,小时候曾听族里的智者讲述过,每隔万年,这海域深处的海面上,就会凭空出现人类或是魔兽,届时,行宫里的那些家伙就会出现,把这些人或是魔兽平安送上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