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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下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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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日子,赵青来这里已经十日有余了,晏府上下的人她都见呆差不多了。原来宴云兮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晏云飞,据说云飞的母亲刘氏也曾是官宦家的小姐,但是家道中落,一直流落在外。刘氏与云兮的母亲戚岚是儿时的玩伴,后被戚岚带回相府,给宴宁做了妾室,生下了云飞,但刘氏身子骨弱,生下云飞没多久后,就病死了。云飞是被戚氏抚养成人的。长相倒是与云兮有三四分相似,只是没有云兮那般俊美,却比云兮多了分安静,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傻子。她虽与晏云飞没说过几句话,倒是也能看出他是个醇厚实在的人。

    待在宴府这几日,她每日都是陪着云兮读书,饮食起居也均有下人打点,她一般也帮不上什么忙。有时候云兮也会消失好一阵子,不知他跑去哪里躲懒了。

    夜已深,四下无人,晚膳过后,云兮被相爷叫了去,赵青一个人闲来无事。忽望夜空中悬挂一镰玄月,满天繁星。这般好的夜景,要是辜负了岂不可惜。围墙几步远立着瓦工修屋顶时留下的长梯。恰合她用,顺着梯子小心的爬上屋顶。果然不负她辛苦爬上了,在这里看看星空夜景,还真是不错的地方。

    现下正直暖春之季,院子里的木兰花开的正好。周边的桃花开的正旺,随着正春夜里暖风缓缓拂过,院子里的桃花瓣随风飞扬在夜空里。甚是好看,再伴着木兰花清丽雅致的香气。此景致令人如痴如醉,暂时的忘记一切仇恨与苦恼,仿佛这一切都是美好的。

    正在她享受眼前这片美静时,隐约被两个声音打断了。听声音的来源,好像是从云兮书房对面的屋子里传来的。虽然声音很远,但是隐约能听出来好似发生了争执。没过一会儿,屋子里出来一个身影。那人虽面带微微怒色,却仍如玉温和。借着幽静的月光,我看清楚了他俊美精致的五官。那一转身的惊华,我心中为之一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赵青花痴的看着檐下帅哥,呢喃傻笑。“欧巴!你这么帅,你家里人造吗?”

    “什么人!”玉碎了一般的声音,这样的好听,他发现屋顶有人,警惕的看着屋顶上的人。

    “你猜!”被他这一斥,赵青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蹦出这么一句。

    “.................”他没有回答,只是上前几步,直到看清屋上人的容貌。月光下,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淡淡的转为疑惑,若有所思片刻后,似心中有了答案。缓缓一笑劝道。“更深露重,姑娘坐的那么高,怕是要感染风寒了。再者说,也不合身份。”

    他的声音没了之前的警惕,温润如玉碎一地般迷人,赵青听着有些陶醉,在加上这声音主人如沐春风一般的英容相貌,让她鼻血直喷呀。但是她不能再这个时候犯花痴,回过神来,正了正声音,使得自己语气更从容。

    “我不过是宴府的一个小丫头,赏月而已。”赵青指了一下空中弯月,有点心虚,这人不会认出她了吧。她故作轻松耸肩道。“关乎身份什么事。”

    “只看穿着便知姑娘不只是个普通丫头,再者,高处不胜寒,姑娘小心着凉。还是快些下来吧。若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看着赵青温和一笑劝道。

    “好啰嗦的男人……”赵青小声嘟囔着。

    “姑娘,你说什么?”他极其努力的想听清楚赵青说的是什么。

    “我是说,如此良辰,如此夜。公子何以对月轻叹,踏马的呢?”她先是扯嘴一笑,又无辜的眨着眼睛看着他。

    “姑娘,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他微微一惊,问道。

    “你没有说,但是你脸上写了!”她淡淡瞥了他一眼。“我方才老远就看你从那间屋子里出来时,就满面怒色,一副想骂人的表情。所以,这句话早就写在你脸上了。”

    “想不到姑娘还善观于人喜怒。刚才,在下失礼。让姑娘见笑了。”他微微低头,聊表歉意。

    “够了,你能别这么文绉绉的吗!跟你们这些古人说话真累!姑娘前姑娘后的,没事儿跑出来乱问问题。偷个懒也要被你问长问短!”看来这么好的月色,她是赏不成了,赵青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梯子上爬下来。走到他面前,这么近的看他,真是俊美不凡啊,眉飞入鬓,木若秋波。脸上总带着三分笑,人如其玉,如玉温良。可惜啰嗦了点。“你也不用姑娘长姑娘短的了。没错,能自由出入云兮住处,又这么放肆不顾身份的在下我呢,正是晏家长孙媳,赵青!我想你应该一早就猜到了。好了,该你了,你是谁?”

    “在下苏慕云,我和云兮自小一起长大。苏晏两家也是姻亲,那我应该称你为弟媳了。”苏慕云慢慢解释道,举手投足都是温和谦逊。

    “那我应该唤一声哥哥了,这么说苏哥哥从小就认识云兮了。那云兮他天生就是这样吗?”她细细观察苏暮云的反应。

    “也不是。”苏暮云些许犹豫,眼神担忧中透着一丝复杂。停顿片刻后,缓缓开口。“云兮自幼天资聪颖,能文能武。三岁识书文,五岁通诗词,七岁可作诗。凡是见过云兮的人,都说这个孩子将来必成大气。只可以,云兮十五岁那年亲眼见父母被奸人所害,双双身亡。云兮他虽得一幸免,但自那日之后大病一场,醒来以后便痴痴傻傻了。”

    “那没有给云兮找名医医治吗?好歹是相府,怎么着也能请到皇上身边的御医吧,没有一个能治好的吗?”

    “请过了,但诊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云兮也就这么的过来了。也没什么不好,也算是无虑无忧,乐得自在!云兮虽心智不全,但是好歹是相门之后,又品貌非凡,这京城想嫁入相府的女子不计其数。自然,大多数是不过是贪恋相府的权势,想着可以借女儿来平步青云。”苏暮云略带试探带眼神看着她。“弟妹倒是与其她女子不同,暮云听说弟妹因不愿嫁入相府而自缢。可为何后来又愿意了?”

    这个她还是听出来了,试探她改变初衷的用意。

    她婉约一笑置之“蝼蚁尚且偷生,我又何以如此想不开呢,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赵青若在是如此执拗,岂不成了不孝女。再者说用我一个人能换来这一大家子的命,我应该是赚了吧!”

    苏暮云听出话中的讽刺之意,言下在说相府只手遮天,他尴尬一笑,心中有些佩服赵青这样直言不讳的性格。“既然弟妹想的如此通透,之前又为何寻死。难道不是听信了什么谗言?”

    “噢?照苏哥哥这么说,相爷执意让我做他说孙媳妇,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她笑眼盈盈的望着苏暮云,显然苏暮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反问他,神情略微惊异,但又立刻恢复温和的笑容。

    “弟妹说笑了,相爷选中弟妹,自然是因为弟妹才德兼备,温婉娴静。怎会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呢,弟妹万不可听信谗言。”

    虽苏暮云这么说,但她也不至于真的相信晏相说真的看中赵家长女温婉贤良,总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事不关己,她也无需费这个脑子去想。迟早她是要离开这个的鬼地方的!

    “谗言不可信,那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应该可信吧。方才我便听到云兮书房中传来两人争执的声音,之后又见苏哥哥面带怒色,眉头紧锁的从云兮书房中出来。难道苏哥哥苏在与云兮争吵?”她试探的看着苏暮云的反应。如果里面真是他和云兮在争执,那云兮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就真的令人怀疑了。

    “弟妹怕是听错了吧,我怎么可能同云兮发生争执。”苏暮云不经意间又露出他那招牌笑容,眉眼间三分笑。

    “是呀,我倒是也希望我听错了,那两个争执的声音。听起来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的。我们云兮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你说是吧,苏哥哥!”如果在书房里与苏暮云争执的人真是云兮,那他肯定是有问题。在看着苏暮云神色中闪过的错愕,让她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同暮云争执的人是本相!”晏相的推开门,从云兮的书房中走了出来。云兮低着头跟在后面,像是犯错被晏相斥责过似的。

    “爷爷?”

    “相爷。”苏暮云作揖行礼。

    “嗯!”晏相淡淡的看了暮云一眼。又转向我。“青儿,方才不过是我着暮云商议些事情,政见不合争执几句罢了。你也不必多心,你嫁到晏家来,只要一心辅助云兮即可,早日为晏家开枝散叶。其他事情,你不用操心。你爹的事情,本相已经了了,你娘与弟妹门也回府了。等过些日子,你和云兮回门看看你爹娘吧。”

    “谢爷爷。”回不回吧,反正她也不认识。要不是那些人,她也不至于掉进这虎穴!

    “云兮,还不带着青儿回房休息。”晏相微斥道。云兮好像犯错惹他不高兴了。

    “哦。”云兮偷偷瞥了相爷一眼,拉起赵青的手就往房里冲。

    “哎!!你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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