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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一章·不想过去,不念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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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飞之前,池乔期曾经给简言左打过一个电话。

    很直接的无法接通,应该是关机了。

    嗯,很好,被抓到一次。池乔期默默的跟自己说,暗暗的在心底画下一横。深吸一口气,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

    锁了屏,闭了眼,不再想任何。

    落地之后,池乔期索性连电话都不再打,直截了当的过去。

    果然扑空。

    很好,意料之中。

    池乔期暗自在心底又画上一竖,拿出手机,拨号。

    手指在第一位数上还未等移向第二位,屏幕上方位置便出现了代表简言左名字的大写“J”。

    伴随着铃声。

    池乔期停了两三秒,接起来,“嗯?”

    简言左那边很静,所以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回来了?”

    “嗯。”池乔期回答,努力让自己的语速放慢,“你在哪?”

    “布鲁塞尔。”简言左答,“刚到。”

    所以刚刚也是在飞机上。

    虽然不刻意,但终归是给了解释。

    池乔期心情稍好,“有医生陪同?”

    “没有。”简言左顿一下,似是说的有些急所以呛到,离开话筒很远的轻咳了一声,复而微微叹声,“许莫在。”

    “他的价值是可以帮你叫救护车么?”池乔期敏锐的觉察到他的声音有咳完后不自然的哑,控制不住的咬牙,“是不是一定要再进一次ICU你才会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人?”

    简言左没回答。

    隔了有会儿再出声,却略略笑着问着别的,“你在哪里,客厅还是卧室?”

    池乔期的气正盛,半晌之后才有些硬生生的回答,“卧室。”

    嗯,语气不算太好。

    简言左故意不提及,笑意越发的浓烈,“床边有个柜子看到没?有三层,你过去,拉开第一层抽屉。”

    池乔期没应声,直接过去,带些气性的,拉开了简言左说的那层抽屉。

    这层抽屉中,只有一个米白色的信封。

    没有字或者任何标记。

    摸一下厚度,大概有不少东西。

    池乔期捏着最底,抖搂了一下。

    装的有些满,所以这样的用力也只是把里面的东西甩出一个角来。

    但只是刚刚看到最上面图案的那一刻,池乔期的呼吸,突然顿住。

    愣了足足半分钟。

    池乔期才有些恍然的回神,把手机下意识的放在桌面,两只手捏着信封,把里面的所有,全部倒在桌面上。

    在尽数看清的那一刻。

    池乔期突然间,遗失了言语。

    是她的证件。

    从户口本,身份证,到护照,签证。

    还有一些零碎的各色证件。

    曾经一度在她生命中消失的东西。

    而且她也曾坚定的以为,这一生,都不再会有。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去一切想去的地方,国家,城市,城市中的闹市区,闹市区里最喜欢的商店。

    可以在任何时候,在经过警察时,不再用刻意躲避。

    也可以在任何时候,向别人肯定而大方的介绍自己,我叫池乔期。

    是池乔期,不是Jo。

    这是属于她的名字,她的所有,她的曾经和她的未来。

    是她最基本的安全感。

    也是她唯一,在一刻前,还会在心里觉得有遗憾的角落。无限炎破

    池乔期的手指握紧信封,甚至不敢去触碰它们之中的任何。

    是梦,对吧。

    不然,怎么可能会让她,再度拥有。

    信封里,还有一张飞往布鲁塞尔的机票。

    随着里面大部分东西的清空,飘悠悠的,落在桌面上。

    一旁的手机还保留着通话,屏幕亮着,已经自动转换为扬声器模式。

    那头,简言左的声音适时响起,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充满了温情和诱惑,“我的确没带医生在身边,所以,你很有必要过来。”

    布鲁塞尔的秋天很透明。

    或许是刚刚下过雨,越发的干净。

    有一种不论看到哪里,都是一幅很好的照片的感觉。

    这是池乔期第一次接触这个城市。

    人,或事。

    但感觉,并不陌生。

    这是布鲁塞尔。

    一个拥有着全欧洲最精美的建筑和博物馆的地方,一个被称为“小巴黎”的地方,一个经常召开各类国际会议的地方。

    也是一个在这一刻,有他的地方。

    池乔期一向轻装上阵。

    随身带着的仅有那只她一直珍切的小提箱。

    不需要人陪伴,也不用来接站,一个人踩着小高跟,进进出出,走路打车,颇有刀枪匹马、征战杀场的感觉。

    也的确是。

    他来征战他的江湖。

    而她来征战她的时光。

    池乔期到时,简言左很恰好的没有出门。

    在床上安静的躺着,面朝着阳光照过来的方向,旁边没有电脑,手里没有文件。

    听见她进来的声响,才稍稍偏过头来,表情平静,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像极了她期望中他应该的状态。

    池乔期把提箱朝着柜子上一放,打开,拿出血压计来,安静的测完,依例问话,“今天的药吃过了?”

    简言左语气很散的“嗯”了一声,“遵医嘱。”

    池乔期表情丝毫未变,声音不大不小,“睡眠呢?”

    “黄金八小时。”简言左语气难得的认真,“需要叫见证人么?”

    “不用了。”池乔期把听诊器从他胸腔处离开,重新塞回血压计里,卷起收好,小提箱一扣,“我住哪儿?”

    被带去看房间已经有差不多十分钟,池乔期还没有回来。

    简言左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终于起身。

    这是所很古旧的老房子。

    经过好几个设计师的补修、翻新和再设计,终究保留了大半的原貌。

    地上两层,加负一层的地窖。

    很简洁的整体风格,但是处处细节都能明显的看出来花费了心思。

    据说是很早之前一位大师级的设计师鼎盛时私下留存的作品,至于真假,也没人会去探究。

    主要的房间都在二楼,交叠相错,两相对称。

    而现在,池乔期正坐在斜对着他房间的床上,赤着脚,似乎在发呆。

    旁边的座椅上放着她的小皮箱,很不正的角度,像是放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用心。

    除此之外,这个房间里,再没有她其他的东西。

    一眼看过去,有些稍显寂寥。

    简言左走过去,俯□,语带笑意的问她,“怎么了?”

    池乔期没回答。

    眼睛保留着之前看向的方向,连余光都未分给他半点。唇唇欲动,抵抗隐婚老公

    简言左终于觉察到池乔期情绪中的不对劲,从刚刚开始,到现在,终于不遮不掩。

    拉过一边的座椅来,很认真的在她对面坐好,“我们谈谈?”

    池乔期终究是分了丝余光给他。

    半晌,语气稍显清冷,“有必要?”

    简言左双手交叠的放在膝盖,摆出了谈话的良好姿态,“很有必要。”

    确实有必要。

    他以为她来,即使称不上兴高采烈,也肯定会有些欢喜的情绪在。

    而现在,不仅没有,甚至连预期里最基本的欣喜都达不到。

    他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言左。”池乔期的眼神落向他的位置,终于开口,“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这不是个好的话题,尤其在开篇。

    会显得太沉重。

    但简言左没有顾虑任何,皱着眉,表情严肃的想过,语气认真而肯定,“家人。”

    “会设防的家人?”池乔期语带悲戚,“像小叔叔一样。”

    会设防,会疑虑,会试探,会用手段。

    会因为利益,去争夺,去拼战。

    即使蒙着家人的外衣,也是比对待外人还要不惜一切的攻击。

    简言左眼底暗暗的划过一丝波澜,眉头皱的愈紧,“我之前说过,别人,永远是别人。你,永远不会变成别人。”

    这的确是他很早之前就说过的话。

    久到已经有些忘了是因为什么场景的触动。

    但是,话里的意思,一直未变。

    她,永远,不会变成别人。

    很重的一句承诺,换来的,是池乔期略带嘲讽的笑,“在你眼里,有谁不是别人?”

    别人。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人际关系的词语里,她最不喜欢的一个词语。

    就好像画上一个圈,自己人在圈内,其余的人在圈外。

    有时候,有些人会出去,有些人会进来。

    而那些不在圈里,并且永远都进不去的人,就会被她称为,别人。

    简言左眼底的波澜越来越深,目光锁住池乔期许久,终究没有回答。

    微微攥拳,“壳壳,不遗余力的伤害对方,最终自己也不会得到想要的。”

    触及到她有些轻微放软的眼神,停顿一下,“我建议你想清楚,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

    “我来之前,你在干什么?”池乔期眼神渐趋平静,终于把话题带到最初,“安静的卧床休息还是无休无止的工作?是真的能保证每天充足的睡眠,还是根本连一半时间都达不到?是真的感觉已经好到可以称为康复,还是连自己都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撑不过?”

    简言左难得的沉默掉。

    “我想,这个答案,你比谁都要清楚。”池乔期的嘴角渐渐漫出笑来,“我以为,戏永远是演给外人看的。只是我来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竟然会成为你眼里的外人。”

    说完,缓缓的站起身,“可能我们彼此都需要认真的想一下。”

    池乔期话说的极为干脆,有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这是触及她最底线的反应,也超出了她可以容忍的最大限度。

    而简言左也不得不承认,他再一次弄巧成拙了。

    事实上,他的确熬了整夜,也确实在她来的前一分钟,还在开电话会议。

    如此敏锐的触觉,他没忽略,但一直心存侥幸。

    虽然他的目的,只是单单为了避免她的担心。

    但她的确有权利愤怒,更有立场表达愤怒。

    老房子的地板有些凉。

    池乔期赤着脚走过简言左身边,步履不快,但是没有掺杂丝毫的犹豫。宝鉴

    这不是她想要的一切。

    一直都不是。

    她以为,所谓的家人,就是可以分享一切的人。

    或者,即使不分享,最少,也不能欺骗。

    就像乔朵之前,面对某件事的时候,她会说,宝贝,妈妈不想骗你,但这件事我的确暂时不能告诉你。

    这才是她理解的,家人。

    垂眼,走过。

    然后,池乔期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满怀歉意和留恋。

    没有请求,没有解释,没有挽留。

    一切止于无声。

    罢了。

    池乔期想。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理解中的诚实。

    就像每个人都会有想要奋斗的一切一样。

    之于她,是他。

    而之于他,是简氏。

    目标不一样,轨迹也一定不会一样。

    她能做的,是追随。

    就算帮不了他丝毫,但至少,不能去阻止。

    就像叶策对待成术。

    那种默默的支持,才是源自内心,最大的力量。

    于是,伸出手,回应的抱住他,“就原谅你这一次。”

    那一刻,池乔期感觉自己像极了飞蛾。

    不顾一切。

    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终有一日,他们的轨迹,会疏远,然后分离。

    而原因,现在的她,还看不到。

    或许是他行走的太快。

    又或许是她无法再追随。

    但这一刻,她只有唯一仅有的念头。

    如果他们注定要分开。

    她只期待,这一刻,能晚些,再晚些。

    这样,她能为他做的事,就能多些,再多些。

    那一刻,简言左觉察到内心,似乎重新燃起一小簇火焰。

    源自早些时候,但在此刻,燃的最烈。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而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似乎自己的脚步,微微有些慢了。

    比起某些势力强势而迅猛的进攻,他的防守做的再好,也毕竟只是原地不前。

    这一生的时间原本就不多,或许,如果自己再晚些下手,那么,剩余的时间就会越发的少起来。

    而现在,或许,真的到了该进攻的时间了。

    于是,低头,声音轻而肯定,“只这一次,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多朋友的心情都不算好。

    但我很欣慰的,是他们会选择来跟我说。

    关于爱情,友情,工作,生活。

    我对朋友的一个态度正如我上面讲到的一句话,有些事,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但是,绝对不能骗我。

    而如果选择告诉我,就是我以为的友情。

    【说个题外话,最近休养中,渐渐回忆起之前好多尴尬的事情,曾经跟一个好朋友去喝酒,居然喝吐了。。重点是还没有喝多少。。。然后最近又要请个重要的人吃饭,上帝保佑我超常发挥吧。。。】

    啊,还有最近的感悟就是,世界好小,尤其是长在一个城市里。所以,不要树敌。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