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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再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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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文清大吃一惊。

    安定长公主满意了,她要对付冒牌货,更要离间宝贝孙儿和秦氏的感情。这样,她的地位才能稳固么!

    “徐嬷嬷,你来告诉清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公主。清哥儿,两个时辰前,五小姐忽然失踪,丫鬟说她掉了池塘,可派人下去捞,什么也没捞到。夫人就失去理智了,不问青红皂白锁了所有当时在后花园的人,连东府的大小姐二小姐也未能幸免,被关在厢房足足一个时辰!下人更别说了,全部捆了,直接打死!”

    徐嬷嬷是安定身边的老人,十分懂得说话。话语不多,用的形容词也并非什么厉害的,可层层铺垫后,最后一句“直接打死”,惊骇到了文清。他连想都不敢想,一个人是怎么被活生生打死的……

    情不自禁打了个颤抖。

    安定这时才叹口气道,“十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你父亲做官尚且兢兢业业,不肯授人把柄,生怕哪里错了让御史盯住。而你母亲……哎,这件事太骇人了,怎么跟人说始末缘由?祖母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外面人交代。”

    文清难堪的垂下头,十分痛苦的低吟了一声,“祖母……”

    安定拍了拍孙儿的肩膀,“放心,祖母不会让人有损你点滴分毫,你可是祖母的亲孙子!”

    正说着,下人来禀告,秦氏到了。

    “来就来呗,难道要本宫这个做婆婆的去迎接她!”随口喝斥了一句,安定长公主将孙儿文清搂在怀里,摩挲他的额头。等秦氏进来,先看到在婆婆身边的文清,随即眼色一黯,默默的请了安后,就抱着佛喜,紧紧的抱着。

    “今儿的事情……”安定本想继续提一下杖刑的事情,但徐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她就改了口,“都是佛喜淘气!做什么甩开丫鬟偷偷溜到外院去玩?秦氏,你好好管教孩子,不要让人总挑你的错处。说起来,你嫁到我们齐国也有十二年了。这么些年,就没点长进么。以后行事,不为我这个做婆婆的颜面争光,不为你夫婿没有后顾之忧,也看着你的亲生儿子面上子吧!”

    秦氏面色痛苦的应了,文清撇过头,没有看自己的母亲。

    佛喜睁大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心里对小哥哥的好感急速下降,同时用力的握紧秦氏的衣角,努力给这个被恶婆婆欺压的可怜女人一丝温暖。

    结束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餐后,秦氏抱着再次失而复得的女儿一路沉默的回到主院。她和丈夫文冲各自拥有独立的书房寝室,因为双方的出身环境差别太大了,结婚之初只觉得这样舒适,可十余年过去,连儿女都有了,还这样界限分明……秦氏嘴角溢满苦涩的笑。

    “我是不是太失败了?爹爹父亲对我寄予厚望,可是我无能!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离我这个母亲越来越远。”

    “小姐,你就是太单纯了。”金嬷嬷看着人伺候佛喜睡着了,轻轻捏着秦氏的肩膀,“老爷是不会责怪你的,知女莫若父,他老人家当初就说过,姑爷倒罢了,不是不负责任的那等轻狂人。怕就怕人家女眷难缠,本想让护送你出嫁的五百黑甲军直接留在齐国护卫你,你回绝了,说嫁人不是威胁人家。结果怎么着?老夫人处处用规矩压着你。”

    “可是我总不能刚刚出嫁,就让文郎搬离出府,不孝母亲吧!”

    “夫人……”金嬷嬷面露难言之色,“若你还想做着老夫人真心接纳你、一家和乐融融的美梦,那老奴就不说了。”

    “你说吧!今天我的佛喜差一点又被害死,难道我还不醒悟?”秦氏看着女儿睡着的安详面庞,想着万一从池塘里捞出来,那是何等的撕心裂肺之痛!为了对付她,婆婆什么都豁出去了,连佛喜这么瘦小的孩童也不放过。她还能善良得起来么?

    “是。其实半年前,大爷离开的时候,交代过老奴。他早就提小姐你物色好了人手,只消接进府邸即可。”

    “啊!兄长还记得我!”秦氏惊道,她还以为自己这么没出息,已经让哥哥厌恶了,不然怎会连一面都不肯见!想到在娘家的日子,禁不住泪如雨下。

    “小姐,切莫伤心,好日子还在后头。咱们不争一日之长短。”

    “是,我再也不会寻死觅活了。我还得活着,看着清儿成家,看佛喜穿上嫁衣,风风光光的出嫁呢!”

    金嬷嬷听秦氏对假佛喜十分上心,也不好多说什么,收了话语,只等第二日秦元帅派来的人手。

    昨儿才去了一批人手,加上文府中不少人见到秦氏雷厉风行,想到一旦犯错就是一顿板子,打不死也要了半条命啊,纷纷找门路离开。是以劳嬷嬷轻易而举的就进来了。

    “给夫人磕头了!元帅对奴婢一家有大恩,奴婢发誓下半辈子辅助夫人,一定不让夫人吃亏。”

    当时,秦氏因为兄长的原因,确实高看两分,在正院里见了劳嬷嬷和她带来的四个妇人。不过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的劳嬷嬷,居然能让她的地位处境发生大逆转!

    而佛喜呢,她在秦氏怀里撒欢,啃着一个酸酸甜甜的海棠果,大眼睛忽闪忽闪,用眼神光明正大的扫过所有人。谁也没注意,她盯着劳嬷嬷身后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盯了好长时间。

    好面熟啊!那眉毛、那眼睛,活脱脱是她么!

    她是谁?为什么在差不多遗忘的时候,又要出现!

    孟婆汤……为什么没有效果呢,自己清清楚楚的记得生母离开时说的每一句话。那么她呢,阿芙?

    佛喜垂下眼帘,掩盖了所有的喜怒。

    劳嬷嬷向秦氏介绍,“这是吴家的,夫人称呼一声吴妈妈即可。这是吴家的媳妇,叫‘吴大有家的’吧!这是吴妈妈的女儿,叫翠芝。这是阿福,她男人姓李,夫人叫李家的,或者阿福都行!”

    “阿福?福气的福?这个名字好。我正愁佛喜身边没有一个贴心可靠的人,不如让阿福过来伺候佛喜吧。”

    阿芙,或者现在应该叫阿福了,连忙摆手,“这个阿福可做不得。小姐金尊玉贵的,阿福在乡下摔打惯了,做事马马虎虎,怎么担当得起重任!”

    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