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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来过,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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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林婉柔早早给叶天生打过电话,说她中午来接叶天生。

    早上叶天生与李友泉吃过早餐。本打算让李友泉在旅馆,他去京华大学找张正,顺便办理退学。没想到李友泉说“二手车市今天应该能把客车运到锦城,我回锦城。院子接了客车等回去再出问题,就麻烦了。”

    叶天生琢磨一下,也是,几十万的东西不能掉以轻心。

    九点多将李友泉送走,叶天生坐车去了京华大学。

    京华大学创立一百二十年,华夏高等学府,是华夏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基地。是一所集理学、工学、文学、艺术学、历史学、哲学、经济学、管理学、法学、教育学和医学等学科的研究型、开放式、综合性大学。

    每年分数段最高,最难考进的大学之一。

    叶天生来到京华大学时,学校正在上课,只有稀疏的几对情侣在学校门前徘徊。

    再回首,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虽然只短短上了一年大学,却留下了许多回忆。

    叶天生止步在京华校门前,好像双脚重于千斤,不能移动。

    曾经这里是踏上梦想的摇篮,今天却要结束。是遗憾吧,也会感到惋惜。

    “哎!有来生再重来。”

    终究放不下心里执念,放不下院子里地孩子。已经做了决定,还犹豫什么?

    迈出沉重的第一步,第二步就轻松多了。

    将学生证拿给门卫,叶天生很容易就进去了。

    校园内还是那样,充满着书卷青春地气息。深深呼吸几口,叶天生走向校办处。

    “叶天生…”

    听到有人喊,叶天生回头望过去。

    左又权,学生会副会长。叶天生在校时没少与他打交道,每次领奖学金都是他叫自己。而且左又权在京华很有名望,一般大家都叫他“左主席。”

    “左哥,你今天没课吗?”叶天生站在原地,等左又权走过来问道。

    “没有。刚刚想出去买点生活用品,接过看到你回来了,过来打声招呼。”左又权说道。

    “怎么样?什么时候升主席啊?”叶天生开玩笑地说道。

    “等他毕业就轮到我了。我看你向校办处走,你找蒋老师?”左又权摇摇头,指了指校办处说道。

    “我找校长,打算办理下退学。”叶天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直接说道。

    “退学?”左又权一愣,看怪物一样看着叶天生说道“你没病吧?你可是蒋老师特别看重的,未来前途无量啊,怎么就要退学?”

    叶天生抬头吹了口气,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家里的事有些急,估计这几年都没办法闲下来,休学还不如直接退学呢。”

    “什么事比你未来还重要?你退学太可惜了。不说国家未来少了个人才。就说学校女生,都会暗叹损失一个帅哥啊!”左又权叹息道。

    “左哥,你三句话不离本行,那美女榜你建立起来了吗?”

    “没,现在以事业为主,那些陈年杂事都忘一边了。”

    “行,比我刚来学校时有气势。那个…左哥,我先去校办处,回头再聊。”叶天生看了看时间,说道。

    “我跟你去,我也想看看赖校长听见你要退学是什么表情。”左又权像是想起好玩的事情,拉着叶天生就向校办处走去。

    二人来到校办处校长办公室。

    叶天生有点忐忑,最后一次领奖学金时他还跟校长说“下次奖学金还是我。”。没想到世事无常,今天他来退学了。

    “咚咚…”

    叶天生轻轻叩响房门。

    “进来。”过了一会儿,办公室传出一声有些苍老,却威严十足的声音。

    叶天生与左又权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入眼是一位头发半白,戴着一副老花镜,身穿中山装的老人坐在办公桌前。老人的身躯有些驼背,满脸的褶皱充满岁月地痕迹。长了许多老人斑干枯的手拿着笔,正在聚精会神查看文件。

    “校长。”叶天生站直身体,恭敬地说道。

    “嗯。”老人点了点头,随后放下笔,看了眼左又权说道“见了我这老家伙也不打声招呼?”

    “外公,我天天跟您打招呼,您也听不烦?”左又权快步走到老人身后,为老人按摩肩膀。

    “臭小子,就你会哄我。”老人满意地享受着左又权地按摩,对叶天生说道“你是叶天生吧?我记得我给你颁了几回奖学金了。”

    “那是小子的荣幸。”

    “有什么事吗?我记得你好像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

    “校长,我想办理退学。”叶天生紧张地说道。他敬佩老人,就如同敬佩爷爷一样。四十多年如一日,兢兢业业为京华大学工作,为国家培养了无数的人才。年近七十,依然奋斗在前沿。

    “退学?”老人皱起眉,威严的眼神盯着叶天生。他有些生气了,整个大学他不会记得几个学生。叶天生他绝对记得,因为他很看重叶天生。初入大学连连夺得奖学金,更能勤工俭学,各方面都不错的学生竟然要退学?是他管理的不好,还是学校亏待了叶天生?

    从业四十余年,一直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多少年没有主动退学的学生出现了?而在即将退休地时候竟然出现了,而且还可能是学校地原因。老人怎能不生气?

    “是的。”叶天生没有低头,他要勇敢的面对老人。

    “是学校的原因?”老人摘掉老花镜,问道。

    “不是,我个人原因。”

    “哦”老人明显松了口气,随后问道“家里的事?非退学不可?”

    “是。”叶天生点头。

    “什么事?”

    “我爷爷去世了。”

    “你可以请假,你想请多久我都批。”老人直接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我可能几年内都没有时间。”

    “你爷爷去世,就要你去守几年孝?”老人有些糊涂了,是骂,还是夸奖他孝顺呢?

    “不是。”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你最好说清楚,否则想办退学不可能,当然你也可以直接不来念书,时间长了学校自然会开除你。”老人站起身,气势威严地喝声道。

    叶天生沉默。退学是因为原因,虽然遗憾,但不会被人耻笑。而被开除日后他的人生将有一个污点,让人知道了,以后做事会很难。

    “叶天生,你有什么难处就说。”左又权皱了皱眉说道。

    “校长,我想退学是因为要创业。”叶天生沉默一会儿说道。

    “创业?”老人疑惑道“创业也不需要退学啊,可以边创业边上学嘛。”

    “校长,我的爷爷是因为没有钱而四处奔波劳累而死。所以我要创业,我要赚许多的钱,继承爷爷的遗愿。”

    “遗愿?什么遗愿?还差这几年吗?大学毕业你能更好的完成你爷爷的愿望,不是吗?”

    “校长,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左又权白着眼走了,办公室只剩下老人与叶天生。

    一阵沉默,叶天生先开口说道“校长,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被爷爷收养。爷爷是一家私立孤儿院的院长,他走了,我不想孤儿院解散,我要继承他没来得及完成的愿望。让孩子们能吃饱饭,上得起学,将孤儿院扩大,收养更多的孤儿,直到没有孤儿为止。”

    “也许我会失败,也许我从此不再拥有骄傲,但我不后悔。我来过这里,我成功了,我的梦完成了,只是没能坚持到最后。”

    “我不想死后看到爷爷依然一脸愁容,我希望完成他的愿望,让他安心享受另一边的生活,不再担心孩子们的生活。”

    “也许十年,二十年,甚至这一生我都不能完成这个愿望。但我会让我的孩子,孙子,子子辈辈来完成。”

    “可以说我自私,为了爷爷的愿望我不后悔。爷爷未完成的梦就是我的梦。”

    “就算我失败,我依然会自豪,我曾追求过梦想,也走在梦想的路上。”

    “所以,我要退学,我不能因为我的梦而放弃了孩子,放弃孩子们仅有的一个家。”

    “他们可以去福利院,可以由国家养。可我不放心,那里没有温暖,没有家的感觉,我不想孩子们孤苦无依。最后忘记了尊严,忘记了他们本该拥有的欢乐。我不想让他们失望,我也不想自己遗憾。”

    叶天生静静地诉说,老人安心的听着。办公室回荡着叶天生嘶哑的声音。灰白长袍加身,面色平静。身躯瘦弱,脸色微微泛白。不是很坚挺身体,心却那么宽大。声音平静,就像平常说话一样在诉说,却那么铿锵有力,震人心神。这一刻,仿佛他身上罩着神圣光辉,让人内心流过暖意。老人由衷感到欣慰,叶世荣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我以为你不会说出来,我以为你就会这么走了。”老人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叶世荣有个好孙子,他很幸福。”

    叶天生疑惑的看着老人,校长认识爷爷?

    “我与叶世荣也算是同学,我比他大一届。上学期间我们关系很好,后来他在我危难之时帮了我一把,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机会还给他。他很有才华,用了短短的几年积攒了一笔惊人的财富,离开了京都。”

    “我知道他办了一所孤儿院,那是他上学时就有的梦。”

    “整整二十年没联系,突然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孙子要来上学。我很高兴,我欠他的终于能还给他的孙子。他临走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如果你要退学,让我不要同意,当做还给他的恩情。他不想害了你一生,因为他就是一个例子。”

    “我欠他的恩情,没办法还给他,只能还给你。”

    老人沉默一会儿,自嘲的笑了笑道“看来你铁了心要退学,所以我也只能到了下面在还给他”

    “你想好,如果我给你办了退学,你一生都没机会在回来念书了。”老人盯着叶天生,等待叶天生最后的决定。

    “呼…我来过,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