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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回 遇见我,你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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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氏这么突然的改变,让人一头雾水。

    上一刻还在声嘶力竭地吵架,下一刻变成百依百顺小鸟依人的温顺妇人,这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当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凭借非凡的想象力,梅荣华私自揣度了一番。大致的情形如下:

    “你说你一没长相,二没家产,三没本事,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朱氏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娶你,你嫁给我,简直就是个笑话!”梅世安故作淡定,一脸的无辜,又觉得好笑。

    朱氏再吼:“以后要是再喝猫尿,你就别进这个家!”

    梅世安骂:“臭婆娘,你还有完没完,老子八百年还不喝一次呢,你唧唧歪歪个锤子!”话音未落,大步上前,伸出宽大的手掌,在朱氏的脸上猛地甩了一巴掌。

    朱氏被打得倒在炕上(PS:chuang字被和谐),头发凌乱,遮住脸庞。时间静止了片刻,朱氏撩起头发,露出脸庞,做出美人睡的姿势,满脸销魂地看着梅世安,说道:“他爹,你已经很久没有打我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纯爷们儿。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想到这里,朱氏在梅荣华心中的悍妇形象已经被彻底的颠覆。梅荣华狠狠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发出“咦”的一声。

    当然还有可能,朱氏声如洪钟底气十足地进行着叫骂,梅世安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临危不乱,深情注视着她的眼睛,和她四目相对之际,温柔说道:“孩儿他娘,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支撑我活下来的是什么吗?难道真的只是孩子吗?不,不是这样的。婚前,第一眼见到你,我心里扑腾扑腾跟马蹄子蹬似的,后来终于娶到了你,我成了十里八村最幸福的男人。”

    说着,梅世安牵住愣愣站着不知所措的朱氏的手,另一只手挽住她的腰,俯下身去,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吻到浓处,梅世安用脚把屋门关上,上了闩,两人在炕上翻滚,上演了一出炕戏,娇喘连连,翻云覆雨,不在话下。事后,梅世安又是一番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朱氏感觉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决心以后一改悍妇形象,温婉贤惠,相夫教子。

    忍不住又联想了一番,梅荣华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最高,因为她分明在隐约间听到了朱氏的喘息声。本来正在吵架,怎么会忽然喘息起来呢,又没什么哮喘病。

    “哈哈哈……”

    梅荣华一个没忍住大笑了起来,惹得几个人都转过头来诧异地望着她。

    “这闺女傻了吧?”

    朱氏站住,回头看了梅荣华一眼,不过立即看向梅三毛,指着他说道,“三毛,你脚都成这样了,钻屋里老老实实躺着去。”

    等两人走后,兄弟几个大声欢呼,叽叽喳喳像是放学后成群结队的小学生。

    梅大毛在嘴角抹了一把,说道:“要吃肉啦,很久没有吃肉了。”

    肉,对农家人来说,是难得一吃的,所以才会有祭奠牙神的习惯。农家人认为有一位神仙,叫做牙神,主管人的牙,所以每次吃肉之前,要对它进行拜祭,祈求他能够保佑牙齿常常吃到肉。

    为了得到独处的时间,梅荣华拉着朱子涵来到胡同里面,往东拐弯处有一颗很大的桃树,桃花开得正茂盛,两人就在桃树下坐下。

    朱子涵问道:“荣华,刚才你忽然笑什么呢?”

    “子涵表哥,我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娃子,你现在对我了解的不多,以后就会慢慢知道了。”

    梅荣华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能够遇到你,说明你就是我的菜,以后除了我,你不准喜欢其他的女娃子,不能牵手,不能亲亲,不能抱抱,听见没?”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朱子涵还是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她说的肯定是对的,她不让做的,他肯定不会做。不能惹她伤心,她伤心,他也开心不起来。

    “当然了,遇到我,也是你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梅荣华仰着脸,任凭被风吹落的桃花瓣打落在脸庞又滑落在地上,“尽管知道你是我表哥,可是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与众不同,看到你,如同在阴雨天气看到太阳,如夜空中看到繁星点点。”

    说完之后,梅荣华觉得说这些有些突兀了,可是等她回国头看,发现朱子涵满脸疑惑。

    “表哥,我说的这些,你听懂了吗?”梅荣华试探性地问了问。

    朱子涵摇摇头,小眉头皱着,刚想说什么,一瓣桃花落在了嘴上。

    “小妹,表弟,回来啦,咱爹跟咱娘把肉买回来了。”

    胡同里响起梅大毛的声音,听罢两人站起来拍拍屁股,回到院子里。

    梅荣华跑的最快,因为听说要祭拜牙神,她很想看看到底怎么个祭奠法。看得懂的看门道,看不懂的看热闹。也差不多晌午了,临近午饭,灶屋里,朱氏烧火,梅世安在锅台前站着,锅里咕嘟嘟的煮着肉,香气溢出来,惹得几个娃子乱流哈喇子。

    又住了一会儿,梅世安用筷子插了插,觉得肉煮烂了,从案板上拿了个瓦子碗,一双筷子猛地插进肉里,把一条肉拉出来,放在碗里。这个时候,梅荣华才看清,这条肉其实并没有多少瘦肉,多是肥的,许是比较便宜的缘故。

    把盛肉的碗放在木质托板上,梅世安端起托板,朱氏则脸庞跑到院子里,把一个小几案拉好放正,梅世安把托板放在几案上,香炉放好,燃了三根香插成扇形。几个娃子在一旁大气不喊一声。

    谁都知道,老爹梅世安平时没啥脾气,但一说遇到祭祀或跟老规矩有关的时候,简直严肃到眼睛能杀人。最明显的一个例子,有一年过春节,吃罢年夜饭,梅大毛跑到屋外尿了一泡,被他知道后,愣是把他吊起来打的脱了一层皮。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众娃子深有领悟。

    梅世安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磕了三个头,对旁边的朱氏点点头,朱氏立即也跪了下去,很艰难地磕了三个头,不过她嘴里念叨的听来很清楚。

    “牙神老爷,咱家今儿个吃肉来孝敬您了,平时吃的都是素的,改善改善生活。保佑咱家的人以后能天天吃上大鱼大肉。”

    朱氏说着话的同时,梅世安在一旁准备好了纸钱,烧了之后,放在地上,让灰烬飞得高高的。

    有种说法,祭拜的时候,纸钱烧成的灰烬飞的越高,意思就是拜祭的对象越高兴。所以梅世安才会估计把灰烬挑起来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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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杭州,雨很大,没带雨伞,淋得湿漉漉。都早些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