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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过山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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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看到贾政还脸色苍白的躺着,艾若忙给他号了脉,还好,只是累了,加之有点受刺激,而边上贾瑚忙说,请太医看过了,说是急怒攻心,歇两天就没事了,他已经替二叔去学里请了假。

    艾若谢了贾瑚,就赶他回去,她连小唐氏都赶回去了,就一句话,没功夫应酬他们,贾瑚也知道二婶这是不想再难为他们了,让他们回家歇着。起身告辞,让内室里只留下贾政夫妇。

    “累了吧?”贾政看到她回来了,也起来了。主要是他看艾若的脸色也不太好,此时真心的觉得他是跟艾若相依为命的感觉了。就算是贾瑚夫妇再值得信任,却也不能让他们有真心依靠的感觉。

    “没有,老太太我接回来了,送到后院了。让学里新送了八个人来,已经让周瑞去报了官,有四个老妈子不守规矩,已经杖毙了。”艾若把要紧的一说,对贾政温和的笑着,“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了。”

    “知道了!”贾政靠着大枕,无力的望着帐顶。但手还是拉着艾若的手,他其实不是为这件事而害怕,怕影响自己的前程,而是心寒了,之前妻子有时抱怨老娘,他也就笑,他也知道,老娘不对,妻子抱怨一下,他也就听着,他心里很明白,妻子虽然抱怨,但是对老娘挺好的。而他对老娘,总有一个信念,老娘虽然不怎么靠谱,虽然脑子不好,但是她还是关心子孙的,她是关心着这个大家族的,而今天,他死心了。

    “老爷,我错了。”艾若看贾政这样,心更酸了。如果说,自己没听贾瑗的话,或者没答应瑞王妃,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她真的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贾母真的给点阳光就能灿烂吗?现在她真心的觉得对不起贾政了。

    “傻话,原本就是我痴心妄想了。”贾政摇摇头,轻轻的叹息着,他之前一直期望着,这么多年了,老太太也关了这么久,他也希望着让母亲的晚年能生活得恣意一点,松散一点,结果,这才多久,就闹出这么大的事,他苦笑起来。

    他躺了半天,他其实很明白,老太太想做什么,为什么闹这么大?让一个小孩这么闪亮的登场了,传出去,表明,荣府的继承人是不是该换人了?这是先声夺人,也为她回府掌权做了大大的铺垫。

    一个小小的荣府,对老太太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儿子,孙子都不重要?一个家族的荣辱不重要?贾政此时真的想去后院去质问一下母亲,可是现在,他没力了,他也懒得再说了,既然,对母亲来说,我们这些人都不如一个府的权利重要,那么还有什么可说的。大家就这么过吧?

    “老爷!”看贾政第一次露出这么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艾若真是心如刀绞,自己双手染血已经不打紧了,此时,老太太把她在儿子心里最后一点念相给打破了,怎么办?

    “我没事!”贾政摇头,但他也没力跟艾若笑了,实在笑不出来。

    艾若拿出帕子,抹了一下眼泪,正好摸到了什么,看看左右,周瑞家的带人退了出去,帮他们带上门,她才从袖袋里拿出了那块玉,递给了贾政。

    真的跟书中描述的一样,‘大若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相护。’正面除了四个“通灵宝玉”四字之外,下面还注云‘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反面注云,‘一除邪崇,二疗疾,三知祸福’。

    但她一直以为通灵宝玉是白的,而几版的电视、电影里,通灵宝玉都是白色的,结果她拿到一看,竟然是红的,看着又不像是玛瑙,也不像红玉,反正看着看着似玉非玉,若不是它自己写是玉,她还不一定真的会以为是玉了。所以书中说,这是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也就是不要的石头,果然就是顽石一颗了。

    早上,她一下车,就关上庄门,不许进出,她进门就找自己当初的送过去的接生婆,结果接生婆说,她们听到大太太发动了,要去,却被老太太拦了,不许过去,老太太让她自己的人进去接生的。

    于是艾若也不问了,直接拿了四个婆子,堵了嘴,就在院里打死。跟上次贾赦做的一样,一次让人看清楚,谁才是老大。她的表现让所有人明白,贾家的女主人,只有她。老太太,大太太都说了不算,说了算的人,只有她。

    她根本就不听婆子们想说什么,拉出去就打,而边上跟着老太太和大太太的人,马上都吓傻了,他们没想到艾若一去就会气势汹汹,全都傻了眼。

    而她直接去摇篮里,把玉收了,大声的宣布,这是老太太的骗局,让人给老太太收拾东西,回府。老太太想说什么,但被她吼了回去,真的想把一家子全害死吗?

    贾母也真没想到艾若会这么疾言厉色的骂自己,倒是想发火,想证明自己没有做假,这玉真的就是小孩带出来的,他们家的宝玉是有来历的。可是生生的被艾若强大的气场给吓住了,这些年,就算大家对她不理不睬的,但是还真没人这么对过她,连老大那混二的脾气,也不过是杀鸡警猴,不敢真的在自己面前呈这威风的。她绝对相信,她若敢反驳,艾若能真的灭了自己。于是老实的不敢动了。

    而艾若是从老太太那不甘心的眼神中确定了,只怕是真的了;而她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好东西。王家本就是泡在好东西里的,她仔细的看过那块石头,真不是她所见过的玩艺,于是这也就成了另一件佐证。

    贾政眉头皱得死死的,拿过看了看,他记忆中,母亲的收藏里没有这样的玉石。而以母亲那点文彩,这上面的字,也真不是母亲能想得出来的。而这种红色的似玉似石的,他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哪来的?”虽然他猜到了,但还是想确定。

    “只怕是真是从胎里带的,产房的人,我都打死了。我已经是说了,这是老太太请匠人做的,这一切都是老太太做出来的,大太太也相信了,我想其它人也会相信。”这才是艾若直接让人封了嘴,打死四个人的原因,她一定不能让人知道,宝玉真的天生异像。

    “去砸了!”贾政抿紧了嘴。

    艾若点点头,这块玉实在会引出太多的故事,砸了干净。不过问题是,她怎么把这玉砸了。让下人去,她怕人家直接昧了去,毕竟这种玉是很值钱的;可是让她去砸,她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还真没这个力气。

    再就是,这若真的是书里说的通灵宝玉,是宝玉的命根子。他们能不能砸掉是一回事,真的砸了,把一僧一道那两人贩子引来算谁的。

    “去换衣服,我们……”贾政想想,还是要出去跟路不群谈谈,这事太大,在贾政看来,就是关系着贾家的生死存亡。他觉得此时,他急需一个明白人。

    “老爷,太太,瑞王府来人,请老爷、太太去王府。”周瑞家的在门外扬声说道。

    “不用换衣服了,你起来换衣服吧。”艾若原本明天去见瑞王妃了,结果这对夫妇还真的是急脾气了,竟然一个晚上也等不了。还要不要人活了,拉起贾政,给他拿了一件平常的儒衫,头上也就弄了顶软绸便帽,虽说此时两人的脸色是差点,不过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画了妆再去吧。

    瑞王府里,这回他们直接被带进了瑞王妃的寝室,瑞王妃躺在拔步床上,刘睿在边上坐着批着折子,显然是陪老婆呢。刘睿一见艾若马上一喜,放了笔,起身过来。

    “快点,王妃不舒服,你快来看看。”

    “就是叫我来看病?”艾若真是无语了,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只是看病。也对,此时叫她看病比问她祥瑞强。

    “不叫你来看病,还能叫你干嘛?”刘睿对吼着,谁怕谁啊。

    艾若摆摆手,自己坐到床边,轻轻的号了一下脉,换了一个手,回身对刘睿点点头,“不是中毒,是中标。不对,应该说,有喜,恭喜王爷!”

    “我就说是,她偏害羞,怕太医笑,只能叫你了。怎么样,没事吗?”刘睿果然开心了,也是三十多了,第一次有嫡子,他正尔八经的继承人,能不开心吗?

    “没事,就是第一胎,生的时候麻烦一点,不过呢,有我呢。我妇产科比解毒更拿手,更专业。”艾若无语的点点头,顺便保证,自己真的是妇产科专业,她做这个最好。

    “太太!”贾政摇摇头,对刘睿拱手,倒是很为刘睿开心,他也是男人,他很理解此时刘睿的心意,有孩子跟有嫡子是两码事的,“恭喜王爷,王妃!”

    “脸色怎么这么差,你……们干嘛去了?”刘睿总算有空关心艾若了,不过,总算不错,在你的后面还是加了们字,主要,艾若脸色差,而贾政的脸色更差。他是知道贾政干嘛的,但不知道艾若干嘛去了。